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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田文鏡的心就如同被燒掉的奏摺一樣猶如死灰,他之前的滿腔熱血已經冷了下來,全身都湧出一股無力感。
他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
這不是田文鏡所追求的,也不是他願意看見的,但是他又能如何呢?他什麼都做不了。
「我已辭官了……」突然間,張溪說了一句話。
田文鏡一時間沒有聽明白,或者說他聽清了張溪的話卻沒有反應過來,有些發呆地向張溪望去。
「抑光,我說我已經辭官了。」
「辭官?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個時候難道還不允許我掛印辭官麼?」張溪淡淡地說道。
他這麼一說田文鏡算是明白了,張溪所謂辭官根本就不是走正常途經,而是他自己不當這個官了的意思。
「我是江西人。」張溪說道:「我十六歲為秀才,二十四歲那年中了舉人,蹉跎至三十二歲才勉強中進士,之後十數年來在地方打轉,後又入京為官,這一晃就是大半輩子。如今我也是年過五十的人了,所謂五十知天命,也正是如此。」
張溪的話讓田文鏡心中感慨,要說年齡田文鏡還比張溪大了兩歲,兩人一路走來也極為接近,所以張溪的話同時引起了田文鏡的共鳴。
「江西老家已二十多年沒有回去過了,這些年一閉上眼就想起家鄉的山山水水,還有少年時的那些情景。可睜開眼後,卻發現身在異地,外面刮著西北的風沙,卻不見綠水青山……」
說到這,張溪無比感嘆了一聲,繼續說道:「葉落歸根,人之常情。我張守知不是聖人,只是一個平庸之人而已。既無能為天下,只能退而求次,所以此次辭官後我打算回老家以度殘年。」
「什麼!你……你要回老家江西?可要知道如今那邊可是……」田文鏡有些不可思議道。
張溪笑了笑,並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很是放鬆道:「這我自然知道,不就是大明麼?如今這天下十之八九都是大明的,既然回去自然就是入了大明。可這又如何?先不說我這麼一個辭官的大清前官,就算是在任又怎麼樣?難道大明會把我抓起來砍了腦袋不成?朱皇帝似乎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吧?」
張溪的話讓田文鏡默然無語,張溪說的沒錯,從大清歸順大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其中官員級別比他們高的許許多多。這些人大多都過的不錯,何況張溪這麼一個辭官歸鄉養老的人呢?
再者,相比雍親王,現在的大明皇帝朱怡成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明君,根本不可能用下作的手段對待張溪這樣的人。所以說,張溪要回鄉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只要一直往東走,避開清軍的關口直入大明控制的地盤就行了,隨後就能順道進入中原,然後回到家鄉。
想到這,田文鏡心中微微一動,他的家鄉雖然不在江西,可卻是在直隸。自明軍奇襲天津後的北京大戰,清廷被迫撤離北京城,這些年來田文鏡就一直顛簸流離,由北京到西安,再由西安一路到了現在這個地方。
遠離家鄉,田文鏡何嘗不想再回到家鄉?在清廷西遷的當初,田文鏡心中還懷有打回中原的想法,堅定大清依舊是天下之主,京城的丟失僅僅只是一時而已。
可是現在,田文鏡已不再那麼想了,尤其是建興皇帝的死給了田文鏡狠狠一擊,田文鏡清楚大清已不可能再回到中原了,而且建興皇帝的死會帶什麼後果?或許以後的大清會因為這件事分崩離析,從而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大清如此,那麼田文鏡何去何從?田文鏡心中迷惘,他甚至想到自己會死在他鄉,從而再也回不到故土。
寫那份奏摺的時候,田文鏡心中是存了死志的,而現在這死志卻隨著奏摺的燃盡而煙消雲散。這時候張溪卻提到了回故鄉的事,這讓田文鏡心中有所動,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發愣。
「抑光!抑光」
似乎瞧著田文鏡不說話,張溪忍不住輕聲喊了他幾聲,田文鏡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第1215章 臉面何在
雍親王……哦不對,現在應該說是雍正皇帝了。
正式公布建興皇帝駕崩後,雍正就讓人取出了一份所謂的遺詔,這份東西當然不可能是建興皇帝留下的,它的來歷自然是出於雍正的手筆。
至於真假,這重要麼?對雍正來說根本不重要,這份遺詔的作用僅僅只是為自己繼承大統作為證明即可,有了它雍正的繼位就是名正言順,至於真假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
至此,雍正最後的障礙也徹底掃平了,等到建興皇帝大行事辦完,他就能順理成章地登上皇帝的寶座。
這一天,雍正等的太久太久,不過這沒關係,雖然現在的大清不是以前的大清,可畢竟他才是最終的勝利者,等他登上皇帝寶座,就能順理成章地真正掌握大清的至高權利,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當一個所謂的攝政王。
雍正的年號已經定了下來,他直接用自己雍親王的封號來確定了自己的年號,也就是雍正一詞。
接下來,就是等待最後登基的時刻到來,這個時間不會很長,雍正等了這麼多年,自然是等得起的。
可雍正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離正式登基還有兩天的時候,一個消息令雍正暴跳如雷,當消息傳來後,雍正先是驚愕,隨後根本抑制不住心頭的怒火,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更咬牙切齒在殿中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