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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行過一條街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特殊的香氣,頓時令朱怡成眼睛一亮,他敲敲轎前的橫槓,轎子頓時停了下來,朱怡成跨出轎子,順著香味望去,當看見不遠處一家小店挑起的店簾時頓時就笑了。
「皇爺……」朱怡成的轎子停下,張冉連忙也停了下來,急急趕來詢問何事。
「走,去瞧瞧。」朱怡成笑著說道,張冉順著朱怡成指向的地方望去,心中暗暗叫苦,因為朱怡成要去的地方居然是一個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鹽水鴨鋪,鋪前掛著一串的鹽水鴨,鋪子生意不錯,光顧的客人不少。
張冉怎麼都沒想到朱怡成會突然對這起了興趣,可朱怡成要去他又不敢阻攔,只能連忙給隨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隨後親自陪著往那鋪子走。
南京的鴨餚天下聞名,朱怡成在二十一世紀時可沒少吃過,每次來南京遊玩的時候總會弄點板鴨、鹽水鴨這些吃上幾頓。而復都南京後,他雖在宮中也讓人弄過幾回,可不知怎麼回事這味道總不是他所想的。剛才恰好路過這家鴨鋪,在轎子中的朱怡成聞到了久違的香味,頓時食指大動按捺不住了。
來到鴨鋪前,打量了一下,朱怡成徑直向里走去,鋪子並不大,外面排隊的客人不少,不過店堂里到有空位,找了張空桌朱怡成坐下,頓時就有夥計上前招呼。
「這位公子,想吃點什麼?本店的桂花鴨可是金陵城的一絕,要不來點?」夥計倒會招呼客人,見朱怡成穿著雖然普通,但這衣服料子卻實在不一般,而且氣度不凡,再加上邊上的隨從(張冉)也是一副不簡單的樣子,還帶著幾個護院一樣的下人,看來不是朝中那位大人家的公子就是江南富豪家的子弟。
桂花鴨其實就是鹽水鴨,朱怡成笑著點頭道:「行呀,給我們先來兩隻,挑好的也切好一些,再來點拿手的鴨餚,對了,有粉絲湯麼?」
「粉絲湯?」夥計聽了頓時一愣,這時候朱怡成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這玩意按歷史要百年後才有,現在哪裡來這東西,不過他頓時笑著改口道:「我說的是鴨血湯。」
「哦,這個有,這個有!」夥計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這鴨血湯像他們這樣的鴨鋪一般都賣,最早的時候叫鵝血湯,後來改為鴨血,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不過做的好了倒也好吃,南京城裡有不少人好這一口,沒想到這位公子也喜歡。
應了一聲,夥計連忙下去準備了,等夥計走後,張冉忍不住悄聲道:「皇爺,您要是喜歡這些吃食微臣替皇爺安排就行,何必在這用膳,這裡魚龍混雜,而且還失了您的身份呀。」
朱怡成搖搖頭,順手中桌上的筷桶里抽出一雙筷子,點點四周道:「朕本就是尋常人家出生,這裡都是朕的子民,何來魚龍混雜,又何來失了身份?先不說為君者與民同樂理所當然,何況了解民情也是為君的本分,另外吃這東西還是在這裡的好,在其他地方就沒這個味了,來來來,恐怕你平日也未來這吃過吧?今天說了一天事正好有些餓了,朕請客。」
張冉無可奈何,見朱怡成這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只能暗暗示意侍衛小心保護,各護衛以朱怡成這桌為中心隱隱約約把他保護起來,但馬上被朱怡成給察覺,店鋪本來就小,這麼多人圍著不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告訴人家自己身份不同一般麼?當即朱怡成讓其他侍衛退出,只留下三人和張冉再加自己一張桌,其餘人不得靠近。
店家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切好的鴨子和小菜就上來了,還有朱怡成特意要的鴨血湯。先用筷子夾了塊鴨子放進嘴中,略微一嚼,滿口生香。再用調羹喝一口湯,鮮美的滋味充滿了口腔,令朱怡成頓時叫好。
看來,這吃鴨子還是得在這種店才有味道啊!邊吃著,朱怡成心中邊感慨,此時夥計來到跟前見朱怡成吃得香,忍不住自誇起來。
從夥計的口中得知,這家鴨店雖說看著不起眼,但實際上已傳了十幾代了,早在洪武年間就有了這家老鋪子,後來一代代傳下來,經歷了風風雨雨才至今日,而且這夥計就是如今店鋪老闆的兒子。
「想當年,魏國公府還在的時候,一到逢年過節就要在我家訂鴨子來辦宴席,就算現在,這南京城中愛吃我家鴨子的人也不少。不瞞公子,您今天算是來的巧,也算來得早,如果再晚些時間過來,這些鴨子可就賣完了。」夥計洋洋得意地說道。
「我說曹小二,這魏國公在你家吃鴨子的事是什麼時候的事?別說你了,你老子都沒生出來呢,你倒還記得?幾年前怎麼就不聽你吹呢?別怕是瞎說的吧?」這時候,邊上一桌有人笑著說道,聽到這話曹小二頓時就急眼了。
「這怎麼能是瞎說的呢?你去城裡面打聽打聽,我老曹家的鴨鋪是不是洪武年就傳來的,這魏國公府有沒有訂我家鴨子,這可都是實實在在事!要不,我家這鴨鋪能有這麼好的生意?這祖傳的手藝,這可做不了半點假。」
邊上另外一人倒是知道些,當即講道:「這話倒不假,曹家鴨鋪傳了十幾代了,當年達官貴人光顧的可不少,這魏國公守備南京,與國同休,當年在這訂鴨子也不希奇。」
「瞧瞧!你們瞧瞧,這不就是嘛,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聽到這,曹小二理直氣壯地說道,眾人頓時一片大笑。
既然說到了魏國公,當即就有人提起了魏國公徐家一脈,不過可惜的很,這終明一朝的頂級貴勛最終晚節不保,當清軍打來後先是獻城投降,後又被滿清拋棄最後又窮困而死的淒涼結局。說到此,眾人不免得唏噓一番,轉而又說起了如今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