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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齊!耿額!」
「奴才在!」兩人連忙起身。
「隆科多所言你們如何看?」康熙眯著眼開口問,馬齊心中暗暗叫苦,徵兵哪裡有這麼簡單,這都需要銀子啊!可現在戶部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銀子來。沒錯,之前馬齊,甚至包括太子都對戶部欠款進行追討過,也收回了不少,可是自康熙四十七年來天災人禍不斷,這銀子就像是流水一般根本就留不住。
何況,當杭州被明軍拿下,明軍大軍又如此短的時間攻下江寧的消息傳來後,戶部欠款追討更成了一紙空文,如今的局勢危急,先不說太子之前就有意放鬆了口子使得追討一事功虧一簣,而現在江南丟失的情況下,就算有錢還的官員也不可能把這銀子白白拿出來,一旦這些銀子被打了水花不就是大虧了麼?
「皇上,以兵部計算如今最少要募兵二十萬至三十萬,花費預計五百萬兩以上,這還不包括後續軍餉、軍械和糧草的支出。」耿額是兵部尚書,他可不管什麼銀子不銀子的事,直截了當地開口說出了兵部的計劃。
聽完耿額的回話,康熙把目光移向了馬齊,此時馬齊心中苦不堪言,五百萬兩?現在戶部能有一百萬兩就謝天謝地了,他從哪裡去找這四百萬兩的缺口來?這不是要了自己老命了麼?
可康熙問話他又不能不答,當即只能硬著頭皮道:「奴才可先解決八十萬兩的銀子,至於其他還需些時間籌集,兵部或可對兵員招募先進行,奴才盡力保證後續款項……」
說到這,馬齊額頭的汗水密密麻麻,眾人瞧著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堂馬相居然被銀子逼成這副模樣,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戚戚。
「皇上,奴才倒是覺得如今江南丟失,戶部收入缺口要想解決實在是困難,依奴才之見如今必須開源節流。至於節流,無非是收縮一些不必要的開支,以現在大局為重先把銀子花到實處,至於開源嘛,奴才斗膽還請皇上下旨徵稅!」赫奕作為馬齊一派的鐵桿當即為馬齊出言解圍,同時轉移話題把戶部缺銀的情況推到了江南丟失方面去。
「奴才以為赫大人此言有理,江南向來就是我朝稅賦重地,而今江南被南賊所占,這稅賦影響可不小。再加上朝廷無論整軍還是募兵,再加上剿滅南賊和袁、祝等反賊都需要大筆銀子,所以……還請皇上為大清江山著想,以天下百姓為重,下旨開徵特稅,以補之不足。等到將來南賊平定,天下重歸太平後,到時候再減免惠恩天下也不遲呀!」揆敘也連忙進言道,他是康熙早年權相明珠之子,雖然明珠被康熙問罪,可揆敘卻一直受康熙重用,並被康熙贊為「人品極好」,如今他執掌翰林院,職位雖然不是很高,可重要性卻不亞於普通的上書房大臣。
其實,康熙心裡非常清楚戶部的情況,更知道馬齊是絕對拿不出那麼多銀子的,尤其是現在江南沒了,接下來的進項會少掉一大塊,再加上各處都要銀子,長此下去入不敷出,到時候別說徵兵反攻江南了,弄不好這朝廷都得不穩。
但康熙是仁君,更是向天下宣布過永不加賦的皇帝,所以像加收徵稅什麼的話題康熙是絕對不能自己提的,要不然這天下人會如何看他這位仁君呢?可實際上,自去年年底開始,私下的徵稅已在進行中了,其他的不說,僅說民間的火耗吧,短短一年裡火耗的徵收就翻了一倍,這些錢除了填補戶部收入外,更多的都是落到了各級官員的口袋裡。
「這事你們商量著辦吧……」康熙最終以這種方式答應了徵稅,聽到這句話馬齊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只要康熙鬆口就行,至於如何征,征多少,那就是他們這些奴才要去做的了。
「南賊如今兵鋒正盛,江北防線必須確保,隆科多剛才一句話說的不錯,先穩住江北,等解決了袁奇、祝建才這兩個反賊後我大清再騰出手來應對南賊。不過,如今兵員缺口頗大,徵兵也需要時間,如何穩住江北防線你們可有辦法?」康熙把話題重轉到江北防線和江南明軍,開口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還是馬齊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回道:「皇上,依奴才之見,江寧失守後,兩江總督噶禮、江寧織造曹寅、蘇州織造李煦、江寧八旗參領費爾勒等再加三萬多八旗子弟都陷入敵手,這些人雖然失地有過,可畢竟是大清的臣子,更是皇上的奴才,奴才覺得是否可派人南下先會會南賊,如能僥倖救歸,想來天下人都會稱頌皇上之仁德。」
聽到馬齊這麼一說,康熙的表情瞬間就緩和了下來,目光中露出一絲滿意,只見他點點頭,開口說了個「可」字。
第0179章 問策張廷玉
召見完,眾人跪安離開。
出了上書房,馬齊抬手抹了下額頭的汗珠,隨後苦笑道:「諸位,皇上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接下來如何還請諸位齊心協力共度難關,以報皇恩!」
「這是自然,不知馬相可已有腹案?」揆敘關切地問道。
馬齊默想了下,道:「這樣吧,去把阿靈阿、張廷玉請來,大家好好議一議?」
「阿靈阿是議政大臣,掌理藩院,總理火器營事務,他來也就算了,把張廷玉喊來為何?」隆科多皺眉問道,在場的這些人都是滿人,而且康熙今天召見他們也明顯對漢臣隱隱有不信任的姿態,對於康熙所安排的事,他們這些滿人私下溝通確定就行了,為什麼還拉上張廷玉這麼一個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