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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朱怡成首肯,在場的各參謀當即你一句我一言地討論起來。有人贊同最初說話的那參謀看法,認為師懿德按兵不動是準備趁明軍北上攻到金陵後再出兵切斷明軍退路。而有人卻認為也許是江北的清軍已大批南下,金陵方面重做了兵力調整,只不過我方暫時不知消息。還有人認為清軍這麼做恐怕另有圖謀,只不過一時間猜不出對方的想法……
其實,這些參謀所說的和朱怡成心中所想的差不多,師懿德雖說之前在明軍手中慘敗,可這人並不是無能之輩,相反還是有一定能力的。再說,他自大意敗給明軍後後來重整旗鼓,這幾個月在蘇松和董大山部互有攻守,基本穩定住了蘇松戰線,甚至有幾戰中董大山還在師懿德手中吃了些小虧,足以看出他的本事。
這樣一員老將,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不知道雙方的情況,何況朱怡成的大軍在上沛已不是什麼保密的事,自阿蘇部被殲滅後明軍北攻金陵的企圖已經擺在局面上了,以師懿德的眼光絕不可能看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麼師懿德為什麼按兵不動呢?難道他不知一旦明軍拿下金陵的後果麼?還是真如之前那年輕參謀所說打著切斷明軍退路的注意?可是不要忘記,蘇松還有董大山的部隊在,他師懿德就不怕自己也被斷了後路導致南北夾擊?
搖搖頭,一時間朱怡成也吃不准對付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了。這時候另外一個參謀開口道:「這還真是奇怪了,難道師懿德是打算蘇松金陵一起守不成?可這樣做他就不怕兩頭都守不住?」
「咦!」朱怡成頓時一愣,而在一旁的莊岩也同樣若有所思,不過他們仔細想了想後又啞然失笑,覺得這個可能性似乎不太可能。現在這局勢,如果師懿德真這樣打算的話簡直就是個庸才,魚和熊掌都想兼得,這天下哪裡來如此好事?
大軍在上沛不能久留,如今部隊集結已差不多,再在上沛遲疑下去那麼反而會陷入被動。當即讓莊岩帶著各參謀對可能出現的情況,包括明軍北上金陵後蘇松清軍有可能出兵切斷明軍退路的情況進行推演,以確保整個戰略的進行。
等推演結果出來後,朱怡成滿意地點點頭,就此確定繼續北上金陵的戰略目標,同時讓蘇松的董大山部對蘇州清軍發起攻擊,以牽制對付,一旦對方有異動必須牢牢咬住。
另外,寧波水師由杭州灣轉而入長江口,聯合崇明水師直取江陰,一鼓作氣拿下江陰後繼續沿長江而上,配合大軍直取金陵。
第0166章 五無總督
溫州南,泰順。
從福建北上溫州有兩條路,一條是從文成過到青田再向東至溫州,而另一條就是走泰順直抵溫州。
從文成過到青田,這一路山路崎嶇,大軍很不好走,而且許多地方都是谷地,一旦被埋伏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而走泰順,不僅距離近許多,而且一旦拿下泰順前面就是一片坦途,大軍只需一日就能攻到溫州城下。
「藍帥,偽明反賊可不好對付,前面不遠就是泰順了,還請藍軍門小心在意才是。」
離泰順大約五十里左右,年羹堯和藍理的大軍已合兵一處,正浩浩蕩蕩向泰順進發。坐在馬上,揮鞭指著前方,年羹堯對藍理說道。
「區區反賊有什麼不好對付的,想當年老子連劉國軒都不怕,還會怕這姓朱的毛頭小子?」藍理毫不在意地說道,對於年羹堯他更是不屑一顧。在他看來,年羹堯如果不是康熙護著,又身為滿人,別說閩浙總督了,就連區區一個巡撫都沒資格做。
雖說藍理才剛起復不久,可對於浙江的戰事還是知道的比較清楚,在他來看,年羹堯當初既然已經拿下奉化,只需在奉化堅守即可,耐心等待殷化行的大軍擊破台州,兩軍合兵後寧波就再也無法抵擋,何必搞那麼多花樣導致功虧一簣。
此外,奉化之戰未動用南澳的水師更是敗筆之中的敗筆,雖說寧波水師強大,可當時寧波正在攻擊蘇松,其水師主力都在北邊,如果能把南澳水師再加上廈門僅存的福建水師全拉出來,趁寧波反賊猛攻奉化的時候偷襲寧波,那麼這仗就更容易打了。
一個大好場面被年羹堯居然如此白白葬送,這對藍理來講是簡直不敢想像的愚蠢。而且奉化之戰後,年羹堯為了保全自己居然推卸責任,生生把殷化行給氣死,再加上受到牽連,戰死的總兵吳升等家人的淒涼下場,這使得藍理更瞧不起這位閩浙總督。
對於藍理一副橫挑眼豎挑鼻子的樣,年羹堯也是無奈,雖說他是閩浙總督,可藍理復出後領提督銜,掛鎮朔將軍印,再加上他的資格老,戰功高,就算殷化行活著站在這裡,藍理也一樣能夠擺譜,何況他區區年羹堯?
剿滅陳五顯後,藍理和年羹堯合兵後總兵力高達二萬六千人,如再加上已經北上的南澳水師和福建水師殘部,全部兵力已經超過三萬人。而現在溫州的守軍只有一萬五千人,台灣那邊水陸兩軍合計一萬多人,雙方實力相比清軍占優,再加上藍理此次出兵又挾滅陳五顯部兵鋒正盛,士氣高昂。
藍理雖然打仗兇猛,衝鋒在前,甚至破肚也不顧依舊奮力廝殺,嘴上對明軍表現不屑一顧,其實卻不是沒腦子的莽夫,當大軍接近泰順他早就派出了手下斥侯,而此時楊勖已在泰順等著了,至於馬功成作為主將帶兵駐防溫州,以隨時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