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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預料的差不多,僅僅過了一日,蔣瑾就興沖沖地來到宮中求見朱怡成,見到朱怡成後按捺著興奮道,如今鐵路招商募股工作已全部完成。總額高達一億五千萬銀元的股份不到兩日就被一搶而空,甚至一些來的晚的,或者因為財力沒能參與直接招商的商人得知消息後意圖尋到鐵道司提出了也要認購股份的意向。
不過,這都被蔣瑾給拒絕了,在鐵道司這邊吃了閉門羹,這些人就轉而把目標轉向了已經認購股份的那些商人,用超過原本股值的價格試圖從這些人手中購買。雖然許多商人因為看好鐵路公司的前景,並沒出售,但也有一些商人見短短一日之間自己手中的股票就開始升值,在擺在面前的利益趨勢之下出讓了部分股份。
「皇爺,臣以為私下轉讓鐵路股份恐怕有違朝廷招商初衷,臣認為,此舉極為不妥,但在當初設置股份之時,並未限制轉讓,一旦朝廷嚴令禁止的話恐又引起眾議……」蔣瑾遲疑地說道,同時悄悄抬頭望了朱怡成一眼。
朱怡成心中哭笑不得,他沒想到這些商人居然無師自通,在場外搞起了股票交易。
其實,這倒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畢竟大明幾年前就有債券這種事物的產生,而且在民間,以債券進行交易的情況也屢有發生,其中不僅包括大明控制區,就連清廷控制區內,大明國債的交易也很是頻繁。
至於後者,更是朱怡成授意戶部這麼做的,為的就是要從滿清那邊吸收金銀,以近一步削弱滿清的經濟實力,從而達到攪亂滿清經濟的目的。而且這麼做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無論是當初康熙在位之時因為大明國債導致康熙一連處置了不少官員,或者是如今滿清那邊有些人直接用大明國債來充當轉移家財和存銀手段等等,這些都對大明有利而無弊。
不過國債和股票不同,國債是由國家進行背書,其價值和到期的利率都是有所保證的,所以國債的流通和價值方面都在一定限制之中,再加上國債的期限等因素,朝廷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住。
但是股票就不一樣了,股票的發行主體是企業,所謂的鐵路股票並非是由朝廷頒發,而是由鐵路公司的名義進行招募。換句話來說,這些股票就是各投資者用真金白銀所獲得的在鐵路公司的股份而已,而且股票雖然有招募認購價格,但這個價格並非是固定的,它的價值和價格的體現也不確定,如果經營良好,或許未來鐵路公司的股票會得到大漲,換而言之也有可能因為經營不善也導致大跌。
朱怡成思索片刻,說道:「此事朝廷不支持,也不反對,畢竟認購之時就規定了其股可以交易,假如朝廷直接限制的話恐會招來非議,況且鐵路一事並非小事,這個頭開了影響到後續就不妥了。」
「皇爺聖明!」蔣瑾連忙應聲道。
朱怡成想了想又道:「不過你所顧慮的倒也沒錯,如果一直如此下去也會使得鐵路公司的股票導致問題,這不能不有所準備。這樣吧,此事等隨後朕讓戶部和皇家銀行一起拿個章程出來,以規範其交易。」
蔣瑾連忙稱是,但他神色中卻隱隱有些失落。原本以為朱怡成會把這件事交於他來辦,但沒想到朱怡成最終還是交給了戶部那邊。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作為戶部出面處理這件事是最合適不過的,這根本就不是工部的職責。
想到這,蔣瑾也就適然了,眼下他最重要的還是儘快把這條鐵路建成,只要建成了這條鐵路,那麼軍機處的高位就唾手可得,這才是他真正追求的目的。
搞到了錢,鐵路的興建就將啟動,對此朱怡成也特意敲打了蔣瑾一二,話不用說的重,只是告訴他一切需要為大局考慮。
對於這些,蔣瑾自然心知肚明,他不是傻瓜,他非常清楚這件事對於自己意味什麼,更何況福建案過之不久,鐵路這事極其重大,不僅是朱怡成重視無比,更關係到他將來位及人臣。
官做到蔣瑾這種程度,其實金錢對於他來講已經算不得什麼了。蔣瑾最為期望的就是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名臣,從而在青史留名,而在名臣之路上,如果誰敢阻攔他,恐怕蔣瑾第一個就饒不了對方,這也是早就摸清楚蔣瑾心思的朱怡成之所以如此放心把這件事交給他的主要原因。
接著,朱怡成同蔣瑾聊起了鐵路分段建造的細節,蔣瑾的工部方面早就做好了預案,當即一一匯報。聽著蔣瑾的報告,朱怡成暗暗點頭,至少從預案方面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正當朱怡成興致勃勃的時候,一個小黃門匆匆而來,上前同朱怡成輕語了幾句,朱怡成一聽頓時一愣,隨後神色中露出古怪的表情。
見此,蔣瑾知道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但他作為工部尚書又不好問,知趣地主動告退。
等蔣瑾離開後,朱怡成讓小黃門把人帶過來,不一會兒提督四夷通鄧秉來到了偏殿。
「此事為真?」朱怡成不等鄧秉行禮完畢,就直接詢問道。
「回皇爺,臣這有琉球王的親筆信,還有何大人經通事處給皇爺的奏摺。」鄧秉從懷中取出兩份奏書,隨後由小黃門取起交由朱怡成。
朱怡成接過後先翻開琉球王的親筆信,所謂的親筆信其實是琉球國太后所寫,並由琉球王簽字並蓋上國印。
其中的內容並不複雜,主要是寫了些自當年先王去世後,天朝不計前嫌寬恕了琉球之罪,並派大臣教導新王,大力扶持琉球。這些年來,在天朝照顧下,琉球國不僅收復北方失地,整個國家更是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呈現百年來難得之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