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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馬齊雖然是雍正的臣子,但他和郭親王、誠親王還有隆科多的關係不錯,在康熙事情馬齊就是支持八阿哥,也就是後來建興的重臣,當年為了提議八阿哥為太子一事馬齊還被康熙撤職,由此可見這些香火之情依在。
再者,誰都知道馬齊是一個對大明忠心不二的忠臣,同樣也是一個老實人、實在人。雍正派馬齊來迪化讓他們大感意外,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馬齊是使者的最好人選。
雖然兄弟之間打得你死我活,可對馬齊這樣的人無論是郭親王還是誠親王都是禮遇有加,話說回來,無論大清內部打成如何,畢竟都是一家人,所謂打斷骨頭連著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馬齊到後,以參見親王的禮儀向郭親王和誠親王問安,隨後直言說出了來意。當馬齊的來意講完後,郭親王和誠親王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馬相,您說的當真?」郭親王直接問道。
「千真萬確!」幾年不見馬齊比以前老了許多,他正色道:「如無此誠意,皇上也不會讓我走這麼一趟。兩位王爺和皇上都是手足兄弟,尤其是誠親王同皇上更是一母同胞。眼下大敵將至,我大清再也經受不起內亂了,奴才懇請兩位王爺為我大清基業著想,同皇上聯手禦敵,以保我大清江山啊!」
郭親王有些發呆,他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下意識地向身邊的誠親王望去。
誠親王微微皺眉,似乎在想些什麼。雖然都是兄弟,正如馬齊所說,兄弟和兄弟之間也是有差別的,誠親王和雍正是一母同胞,彼此之間更為了解,在他看來雍正這人怎麼會作出這樣的決定,這不符合雍正的性格啊!
看了馬齊一眼,誠親王突然發現馬齊眉目中帶著揮之不去的愁容和黯然,心中頓時一動,開口詢問:「馬相,莫非朝中出了什麼大事?」
「這……」馬齊是老實人,雖然心中下意識地不想直言,可卻又說不出糊弄對方的話來。
遲疑了下,馬齊嘆了聲點頭道:「王爺猜的沒錯,朝中的確出了大事。」
「哦,是何事?」誠親王追問。
「張衡臣去了……」馬齊神色帶著悲哀說道。
「張衡臣去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是病故還是……?」馬齊此言出,在場三人皆驚。
張廷玉可不是一般人,這位可是上書房首席大臣啊!雖然現在靠邊站了,但他在朝中的地位依舊不同,而且張廷玉的能力極強,在場的人都很清楚,再加上一直沒聽說張廷玉有什麼病,怎麼會突然去了呢?
事到如今,馬齊也無法繼續隱瞞,何況就算他不說事後憑著郭親王和誠親王等人的能力也能打聽出來。再者,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說的,張廷玉之死許多人都知道原因,馬齊說了也沒什麼關係。
馬齊一五一十地講述了當時張廷玉之死的前應後果,當然在關於雍正方面馬齊用了春秋筆法,對於一些細節含糊其辭,這也是作為臣子對君王的一種掩飾把。
可誠親王和隆科多是什麼人?這兩人都是人精,哪裡聽不出其中的奧妙?就算是郭親王爺在馬齊的講述中察覺到了當時的大部分真相。
聽完馬齊的講述,郭親王和誠親王,包括隆科多在內才真正明白為什麼雍正會突然派馬齊前來的原因了。
張廷玉之死對於雍正的打擊遠比想像的大,而且張廷玉死後,雍正心中一直對他死前的那些話在心中反覆迴響,根本無法忘卻。
雖然當時雍正對張廷玉的大膽恨得不行,可張廷玉以死諫言,對他的衝擊力是極大的。事後細想,張廷玉的話是有道理的,如果清廷再這麼內耗下去,等到大明打來的時候清廷根本就沒有能力反抗,到時候面臨的就是徹底覆滅。
雍正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他也是個明白人。想明白這些後,心中對張廷玉的愧疚和惋惜揮之不去,同時也真心開始考慮起張廷玉的建議。
思索了好些日子,雍正終於下定決心,決定派人和這兩位兄弟談一談,這樣才會派出馬齊為使者前來迪化。
「老四好威風啊!」郭親王臉色極為難看,說道:「他逼死了八哥,現在就連張衡臣都活活逼死,他這個皇帝真是威風到了極點!既然如此那還談什麼?難道打算等有機會再把我們逼死不成?」
「十哥!」郭親王話音剛落,誠親王就開口喝斷,同時給他使了個眼色。
接著,誠親王對馬齊拱手道:「馬相勿怪,我十哥這人性子直,說話經常得罪認人,還請馬相海涵。」
「不過馬相,我十哥說的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我那四哥是什麼性子的人我是最清楚不過了,如今他說的好,兄弟聯手拋棄前嫌自然是好事,但是以後呢?萬一將來我這四哥有了什麼其他心思,難道我等要和張衡臣一般下場?」
「馬相,王爺說的沒錯,如處身置地您恐怕也有這個顧慮。秋後算帳,這種事可不罕見,僅僅憑著輕飄飄一句話恐怕不行吧?」隆科多在一旁插口道。
馬齊默默無語,其他他也知道這趟差不容易,兄弟幾個已經打成這樣了,說如同手足就如同手足了?不是笑話麼?何況天家無親情,為了皇位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但不管如何,既然接了這個差,馬齊還是必須要做好。當即取出一件東西來遞上,說這是雍正給他們的承諾,只要他們答應聯合,那麼以前一切既往不咎,如有違背天地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