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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曲靖已下,打下昆明看來就在眼前了,等昆明拿下,這雲南差不多就能平定。」一個副將心情舒暢地對岳鍾琪說道,神色飛揚之間更有著期待。
至於其他將領大多也是如此,打下曲靖後明軍士氣高昂,眾人已摩拳擦掌期待拿下昆明了。
「部隊傷亡如何?」岳鍾琪卻沒他人想像的那麼興奮,他直接詢問部隊的情況。
頓時,邊上參軍匯報了部隊的情況,其實這一路過來,真正的戰場傷亡明軍並不大,畢竟無論從訓練還是裝備明軍有擁有極大優勢,再加上岳鍾琪用兵謹慎,不莽然冒進,採取穩紮穩打的戰術,雖然一路行來交戰不少,可整支部隊的損傷卻始終控制在極低的程度。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明軍的非戰鬥減員數量卻一直在上升,這主要是因為雲南環境和氣候原因導致的「水土不服」。
岳鍾琪手上的明軍精銳一部分來自中原,還有一部分來自於四川、貴州、廣西、湖南等地,這些士兵對於雲南的環境和氣候很是不適,而且歷史上雲南一地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屬於蠻荒之地,氣候潮濕悶熱,再加上瘴氣,很容易讓人不適甚至生病。
別說普通士兵了,就連岳鍾琪本人前些天都因為受了瘴氣影響有所不適,虧得軍中醫生的及時救治和用藥,岳鍾琪發了幾日寒後這才緩解病情。
而現在雲南已是春季,這個季節多發青草瘴,等再過兩月,隨著天氣更熱,黃梅瘴就要來了。
「回大帥,作戰傷亡其實並不大,只是近日軍中受瘴患病者軍士有增加跡象,僅前日一日,全軍就有五十三人頭痛發熱、腹寒嘔吐之症狀。」
「軍醫現在如何處置?」岳鍾琪微皺眉頭問道。
「回大帥,軍醫已用湯藥進行救治,並隔離患病軍士。此外之前大帥吩咐的避瘴丸、行軍散等藥物也都已經發放各部,只是……」說到這,參軍遲疑了下。
「只是什麼?」岳鍾琪追問道。
「只是怕軍中藥材不夠,而且那些避瘴丸、行軍散用下來效果也不算好,軍中受瘴者無可避免,如今天氣漸熱,恐接下來患病軍士會越來越多,還請大帥……」說到這,參軍閉上了嘴,神色有些忐忑。
「娘西匹!藥不夠就儘快想辦法運!貴州那邊不早就準備了麼?催一下讓他們儘快運上來,什麼瘴氣不瘴氣的,老子從浙江打到山東,又從山東干到中原,再到四川又進貴州,難道跑到雲南就不行了?依老子看這都是嬌慣的,只要身體好,哪會得什麼病。」聽到參軍如此說,一個參將忍不住就跳了起來,粗著嗓子罵起了娘。
可還沒罵爽,就見岳鍾琪凌厲的目光朝著他掃來,這參將頓時想起岳鍾琪前幾日也是因為瘴氣的原因被折騰的不輕,這才剛好。他剛才那番話不等於在指桑罵槐?意指岳鍾琪麼?
想到這,這參將嚇得慌忙把腦袋往下一縮,隨後再也不敢開口。幸好岳鍾琪只是用目光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處罰他,這讓他心慌之餘又感到慶幸。
「讓貴州那邊抓緊把藥材運來,不得延誤。」雖說那參將話說的不好聽,可抓緊運藥的確是正事,所以岳鍾琪鄭重其事地交代道。
接著,他又道:「既然避瘴丸、行軍散的效果不佳,那就讓軍醫多想想辦法。對了,找人向當地人打聽一下,問問山民是如何避瘴的。」
「這個……大帥。」副將在一旁遲疑道:「運藥固然是重中之重,不過找當地山民打聽恐怕有些難度。這雲南不比貴州,地方山民對於我大明頗多仇視,這一路過來我明軍同地方各族交戰不少,恐怕他們不會為我大明出力。」
「無妨!」岳鍾琪一擺手道:「雲南地方雖對我大明有所偏見,那是因為一來雲南原本就地處偏遠,二來是清軍在其中作梗所至,再加上我大軍進攻雲南,地方土人怕我大明順手壞了他們根基,這才對我大明有仇視。不過這地方知事明理者也不是沒有,讓錦衣衛著人好生打探一下,此外以本帥的名義在曲靖貼出告示,凡是能解決瘴氣者,無論何人本帥重重有賞!如能不同我明軍對抗者,其部首本帥不僅能保證安全,假如為我大明立下功勞,本帥親自上表朝廷,為其加官封賞!」
「是!」一旁的錦衣衛千戶連忙應道,不過他又道:「大帥,前些時日在下得知一個消息,也不知真假,所以一直未報於大帥,不過剛才大帥之言倒是讓在下又想起此事來,或許可藉此事籠絡地方。」
「哦,何事?你仔細講來。」岳鍾琪問。
錦衣衛千戶先問道:「大帥可知黔國公?」
「黔國公?沐家?」不僅是岳鍾琪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雲南沐家在前明可是大名鼎鼎,又稱沐王府,其祖沐英是太祖養子,封鎮雲南,死後追封黔寧王,其子孫封為黔國公,前明一朝最後一任黔國公沐天波追隨永曆帝,最終一同殉國,其後沐家徹底消亡。
錦衣衛千戶點頭道:「正是黔國公,在下得知如今居住在尋甸的張姓一家極有可能是黔國公的後人,但此事僅是傳聞,暫未有證實。但以黔國公在雲南威望,如能證明對於我大明在雲南倒是一個力助。」
「簡直就是笑話!」話音剛落,一個將領就很是不悅道:「當年黔國公殉難於緬甸,自此黔國公一脈就此斷絕,這是天下皆知的事,如何又冒出來什麼張姓後人是沐家的說法?簡直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