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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也知道,可萬一……」馬功成先是點點頭,接著又遲疑道。
「沒什麼萬一!」楊勖大手一揮,當即冷笑道:「藍理雖猛,可你我兄弟也不是好相於的,也許我等攻擊力量不足,但守住防線還是不會有太大問題,況且福建的年羹堯做了這麼久的縮頭烏龜,這回藍理北上他不可能不動,正好讓兄弟好好和這小子會會。」
楊勖對年羹堯是恨之入骨,當時好不容易求得朱怡成首肯下台州協助馬功成攻溫州,為的就是要找年羹堯報仇。
可誰想,年羹堯派兵和寧波大軍稍一接觸後,台灣被攻陷的消息就傳了過來。大驚失色的年羹堯頓時丟下溫州不顧,把所有兵力全部回縮,擺出一副鐵桶防禦的戰術。
幾個月來,雙方雖互有交戰,但交戰規模並不大,一時間楊勖等人對年羹堯的烏龜殼戰術也沒太好辦法,再加上台灣剛剛拿下,朱怡成也在向台灣調兵遣將以進行防守,同時恢復台灣的治理,所以溫州向南的攻勢也漸漸緩了下來,只是按朱怡成要求保持對福建的壓制,以這種方式支援陳五顯部。
兩人商議之後,決定把陳五顯部的情況如實向朱怡成上報,同時表示他們有決心在寧波出兵杭州之時牢牢守住溫州一線,確保朱怡成大軍的安全。
當朱怡成接到消息後對於陳五顯部的變故同樣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清軍的動作會這麼快,可就如楊勖所猜測的那樣,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大軍已準備完全,馬上就要揮師西進,這時候不可能停下。
何況,陳五顯部的兵敗也給朱怡成敲了警鐘,如今福建的陳五顯被打敗,一旦袁奇和祝建才部也被擊敗的話,那麼朱怡成就將面臨比現在更艱難的局面。到時候清廷完全可以騰出手來從四面八方朝寧波進攻,雖說寧波兵強馬壯,裝備也比清軍精良,可相對於統治整個神州大地的清廷來,寧波如今還未有完全和對方抗衡的實力。
所以說,就如同鄔思道所言,拿下杭州是盤活整盤棋的重要一子,只有拿下杭州,打亂清軍的步驟,同時增強自己的力量,這樣才是最好的應對方案。至於溫州那邊馬功成和楊勖既然有信心擋住年羹堯和藍理,那麼就得信任他們的能力,何況只要加快杭州戰略,儘早地把杭州拿下,到時候朱怡成也能騰出手來南下支援溫州,對福建來敵進行反擊。
時隔一年多,自袁奇去年在杭州大戰後,又一次杭州之戰正式拉開了帷幕。這一日,朱怡成以監國和大都督身份親自領兵三萬人,再加水師一部合計四萬大軍,如把民夫也計上的話,總合為六萬餘人,由寧波傾巢出動,直撲杭州城。
第0160章 岌岌可危
杭州城。
由於年羹堯緊急接替閩浙總督,並未卸任浙江巡撫一職,如今杭州城內一應大小事由布政使何顯祖負責。
之前說過,何顯祖此人官當的不錯,為人八面玲瓏,專營有道,這些年來可以說是步步高升,但卻不是什麼有才之人。其能力不要說和年羹堯相比,就連之前的浙江巡撫黃秉中都遠比不上。
何況,浙江這兩年反賊是鬧得不可開交,何顯祖上任之後一門心思的想辦法要調理此地,可因為幾次大戰浙江都是旋渦中心,又加上現在朱怡成在寧波重登監國之位並昭告天下,康熙忙著調兵遣將圍剿各地義軍,誰還顧得上這些事?所以何顯祖的布政使從去年當到現在。
「大人,傅將軍來了。」這一日,何顯祖正在府中自得自樂地寫著字,他的書法還是不錯的,平日裡向他求字的人可是不少,這也是何顯祖生平得意的一件事。還沒寫完一帖,就有下人急急來報,何顯祖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想到了下人所說的傅將軍是誰,連忙吩咐下人把來人請入,並上茶上好茶,隨後他急急換了身衣這才去見客。
「哎呀,傅將軍,您來怎麼不提前派人知會一聲就來了,下官也好出門迎您呀。」一見坐著等自己的杭州將軍傅保,何顯祖滿面春風地上前以下官見上官之禮參見。
布政使是二品大員,在明朝時期,布政使才是真正的一高官官,可稱得上是封疆大吏,只是清朝後,巡撫和總督作為執掌一省和幾省的最高地方官員,布政使的職權才開始削弱。
而杭州將軍是八旗駐防將軍,從品級上來講為一品,何顯祖現在以下官之稱從這個道理上來講似乎並沒什麼,可不要忘記是他們一個是文一個是武,再加上如今文重武輕,雖然杭州將軍位高,但布政使在地方也是權重,何況何顯祖還暫代巡撫之權,從這點來講大多都是平級而論,像何顯祖這樣自稱下官的全大清估計也就他一人。
「不得有勞何大人迎接。」傅保淡淡地說道,接著又道:「今日來找何大人還是之前的事,不知何大人的銀子何時可以下來?」
「快了快了,就這些日子吧……」一聽傅保問錢的事,何顯祖滿面堆笑著回道:「如今錢糧緊張,這事您也知道,下官到任以來這司庫就是空的,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不過傅大人的事下官一直記在心上,這些日子朝廷會撥一筆銀子下來,等銀子一到下官立即就給您送過去。」
「快了?近日?立即?」聽到又是這番搪塞的話,傅保頓時不悅道:「何大人,這話我可聽了好些日子了。」
「是是是……」何顯祖陪著笑道:「您可是杭州將軍,這浙江兩年的情況您最清楚不過,下官確實不是搪塞,實在是為難啊!去年杭州大戰,司庫里的銀子早就全花完了,後來為了圍剿反賊這大阿哥又強行在浙江攤派,下面的官員好不容易這才湊足。而後,這寧波反賊又氣勢洶洶北上,年總督在奉化同反賊大戰……這些哪個不要銀子的?不瞞您說,我這司庫如今是乾淨的連老鼠都藏不下,還請傅大人體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