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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劉泰大喜過望,指揮部下直向明軍大營突去,只要攻進大營,這仗十之八九就贏了。為激勵士氣,劉泰陣前宣布了賞額,一時間占了上風的清軍被激得嗷嗷直叫,尤其是那些剛衝破組織起來的明軍的先鋒,更是殺紅了眼,望向前面的明軍大營,仿佛就看見白花花的銀子和頂戴在向他們招手。
當張高薊好不容易聚攏了近千人趕到的時候,營北的明軍已損失巨大,不僅炮營丟了,就連就地組織起來的明軍在苦戰中節節敗退,眼看著明軍就要崩潰。
見此情況,張高薊也急了眼,二話不說親自帶人就頂了上去,堂堂副總兵親自上陣,一把大刀上下翻飛,連劈三五個清軍後,這才勉強擋住了清軍。
「副帥,這樣不行呀,清狗子太多了!」跟隨張高薊廝殺的小將片刻中就受了不輕的傷,半邊身子已被鮮血染紅,只見他神色慌張,手中的刀拼命格擋著,在幾個清軍的圍攻下已無還擊之力。
一刀砍掉正面一個清軍的胳膊,張高薊根本就來不及順勢了結對方,只見他腳步一閃,斜向圍攻小將的一個清軍後背砍去,只見那清軍根本就沒來得及,一聲慘呼聲中頓時撲倒在地,然後張高薊手中大刀又朝另一清軍揮去,這才解了那小將之圍。
「擋不也要擋,都給老子擋住!只要擋住些時間,等大營那邊的人馬過來非得讓這些該死的傢伙瞧瞧老子的厲害!」張高薊怒目圓瞪,大聲喝叫著,那小將連忙應了一聲,隨著張高薊拼命廝殺。
而在這時候,清軍那邊也瞧出了張高薊軍官的身份,雖然暫時不知他是誰,但從他的穿著和氣勢來看,絕對官小不了。
劉泰的賞額說的清清楚楚,參將以上無論生死賞一千兩並升三級,如果能殺了張高薊,砍下他的腦袋,那麼飛黃騰達就在眼前。
「殺啊!殺!」紅了眼的清軍頓時爆發出極大的戰鬥力,如潮水一般朝張高薊這邊撲來,張高薊雖然武藝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如今敵眾我寡,一時間張高薊是險象環生,如不是身邊親兵拼死相救,弄不好張高薊就得血濺當場。
突然,一聲慘叫入耳,張高薊眼角朝右邊一看,只見剛才被他救下的那員小將此時身中數刀,全身早已成了血人,張大的嘴中不住的有鮮血湧出,整個人搖晃著撲倒在地,眼看著就不活了。
「副帥,清狗勢大,您先退……」
「退個屁!給老子殺!」張高薊不知道已砍了多少刀,一刀接著一刀,倒在他面前的清軍估計也有十幾個了,可是清軍依舊前赴後繼朝著他撲來,張高薊只覺得手中的刀越來越沉,就連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但這時,張高薊所帶的近千明軍已損失了大半,就算還在廝殺的人也大多帶著傷,瞧著情況不對,親兵隊長帶人拼命上前抵擋,同時又有兩人架起張高薊拖著就往回跑。
要知道張高薊可是主將,一旦他身陷此處,那麼這仗就不用再打下去了。幸虧剛把張高薊拖下去,後面趕來了數百明軍援軍,見此情況連忙上前迎戰,這才讓憤怒不已的張高薊鬆了口氣。
「副帥,您沒事吧?」帶兵援救的是一位游擊,見全身是血的張高薊他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問道。
「老子能有什麼事?」張高薊雖然氣喘,但聲音依舊洪亮,接著直接問道:「其餘各營的兵呢?怎麼還不來?」
「請副帥放心,各營正在組隊,末將先行趕來,其餘部隊隨後就到!」
「好!」張高薊大喜,把大刀朝地上一插:「老子就在這看著,你上去給老子頂住那些清狗,等後續兵力一到就同老子一起把這些清狗殺回去!」
「得令!」游擊答應一聲,轉身就帶人沖了上去,張高薊穩穩站在原地,目光朝著廝殺的方向看著,同時等待援軍到來。
游擊說的沒錯,各營的確在組隊救援,但由於事發突然,大軍組織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援軍都是一營甚至半營陸續趕來。雖然來的人不算少,可陸陸續續地增援卻無法形成有效打擊,而且這時候清軍已經打出了氣勢,士氣高昂的清軍仗著人多依舊占了上風。
見到自己的部下一個接著一個倒在陣中,張高薊痛得心如刀攪,兩眼赤紅。這種亂仗,使得明軍的優勢無法發揮,只能用這種方式和清軍硬拼消耗,所帶來的損失是異常慘重的。
這時候,張高薊只希望自己的隊伍能儘快完成全部調動,然後擊退來犯的清軍。但這需要時間,以雙方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有先死死頂住對方的猛攻,隨後再想辦法反擊。
同時,張高薊心中鬱悶不已,他不明白清軍為什麼會突然間偷襲自己大營,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戰術不當被劉泰發現了什麼?可劉泰為何又會如何確定呢?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探馬在哪裡?要知道大營紮下後張高薊是派出斥候的,按理說南昌的清軍出城應該得到消息,可清軍這回偷襲卻未有任何報告,如不是自己營中有人放炮示警的話,也許等清軍殺進大營自己才會得知。
這些疑惑,令張高薊百思不得其解,可現在卻不是深想這些的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反應過的明軍漸漸組織起了有效抵抗,終於把清軍給擋住了,當見到陣腳穩住的時候,張高薊終於鬆了口氣,而正當他準備組織部隊進行反攻的時候,突然間就聽得右邊猛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張高薊聞聲臉色大變,這喊殺聲是怎麼回事?難道又冒出來股清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