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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雖然外人不知道,可官至尚書之位的蔣瑾如何會不知曉,再加上他在朝中勢力不小,自己又是從寧波起家的,皇家銀行的舉動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他。
這樣一來,焦頭爛額的王樊被朱怡成拉了一把,勉強解決了鳳陽問題,正當蔣瑾暗暗咒罵王樊運氣好,準備著手進行下一步的時候,誰都沒想到的福建案突然間就爆發了。
福建案在沒有任何預兆之下突然爆發,而且來勢洶洶,令朝野震驚。作為皇帝的朱怡成更是在朝堂上直接發了火,殺氣騰騰令群臣驚恐萬分。緊接著,隨著三法司和錦衣衛的正式介入,這個案子幾乎席捲了朝堂內外,被牽涉其中的官員不計其數,就連蔣瑾也差一點兒被陷了進去。
虧得最終朱怡成下了旨意,福建案終究未能成為翻天覆地的巨案,可是這個案子卻使最終倒霉的官員和商人不計其數,除了那些丟了腦袋的傢伙外,還有不少人為此丟官罷職,失去了原本擁有的一切。
這件事讓蔣瑾同樣驚恐,尤其是他雖然不直接參與蔣家的商業行為,但他卻知道蔣家一直打著他的旗號為自己家族謀取私利。而且在福建那邊,他們蔣家的買賣也不少,如果說沒有半點牽扯是不可能的,在這案子中蔣家最終也有兩人被抓,虧得蔣瑾自己沒有太過深入,再加上朱怡成最後的決定,這才勉強逃過一難。
假如沒有朱怡成最後那句旨意,弄不好蔣瑾就在這案子中翻船了。經歷此事後,蔣瑾不僅收起了之前的心思,同時也忐忑不安,生怕把事鬧大後再把自己也牽連進之前案子中從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在福建案的後期,蔣瑾為了避嫌和躲避風險,特意上書以身體不適原因在家休息了一段日子。這些日子中,蔣瑾想了許多,逐漸冷靜下來的他也漸漸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最終沒有得到軍機大臣的職位,再加上案子的原因,他終於打消了報復的念頭,除了他想明白的原因,還有廖煥之私下旁敲側擊的提醒。
隨後,蔣瑾就如同換了個人,比之前低調了許多,案子結束後他重新復職,每日裡只忙著工部自己的事,至於其他也不再多過問。
這日,蔣瑾剛剛到工部,還沒等他在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就接到了朱怡成的旨意,不知何事的他絲毫不敢怠慢,連忙整整衣冠就跟著來喚自己的小黃門出了衙門,隨後上了馬車徑直去了皇宮。
第0701章 問詢
皇宮對於蔣瑾而言並不陌生,他畢竟是大明的重臣和老臣,不過因為他不是軍機大臣,所以單獨被入宮召見的次數並不多,而這一次入宮他原本是以為朱怡成在和軍機大臣們商議什麼事這才把他招來,可誰想到了地方一看,整個偏殿就他一人。
入了殿,上前畢恭畢敬地向朱怡成行禮,口道見過皇帝。正坐著提著支筆寫寫畫畫的朱怡成聞聲抬眼看了看他,隨後讓他先坐,而等蔣瑾告謝坐下後,朱怡成卻未馬上說事,而是繼續寫畫著。
等了大概一支煙的工夫,朱怡成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紙筆,隨後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向蔣瑾望去。
「前些時候聽聞愛卿身體不適,如今可好?」
「皇爺關懷臣感激不盡,臣之前略受風寒而已,現已大好了。」蔣瑾連忙抬了抬身子回道。
「季節變更,需當注意身體,你是朝中重臣,朕可不想你們這些臣子因為勞累過度而有意外,如果那樣的話,日後史書如此寫朕,朕可是冤枉的緊呀。」朱怡成似笑非笑地說著冷笑話,同時目光看著蔣瑾。
蔣瑾額頭情不自禁滲出了汗水,他連忙道:「臣為臣子,為我大明,為皇爺就算鞠躬盡瘁也是人臣本份,皇爺勵精圖治,乃古往今來難得的明君,何來史書如此評論?臣實在是誠惶誠恐。」
「哈哈哈,你這話倒有幾分道理。」朱怡成頓時大笑起來,隨後搖頭又道:「至於什麼古往今來的明君,這就不必說了,每個皇帝在位那位不覺得自己是明君的?而臣子們也不都是如此奉承?是否真是明君,這需後人評論,你我都是當朝之人,所謂論古不論今,正是如此。」
這句話蔣瑾實在不好接,只能道了一聲「皇爺聖明」,隨後就依舊坐了回去。
朱怡成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這些了,其實蔣瑾的心思他明白的很,也認可他的能力,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把蔣瑾放在工部尚書的職位上。
朝廷六部,最貴重的自然是禮部,而權利最大的是吏部,至於兵部原本和戶部排在後兩位,不過現在因為朱怡成改了軍制,使得兵部的權利大減,部分權利還給了五軍都督府或被總參謀部分流。
至於工部和刑部,一向都是六部中墊底的位置,可隨著現在大明的發展,尤其是對於商業和科技的重視,所以工部的地位大大提升。
現在,工部從地位上來講僅次於禮部和吏部,幾乎和戶部一起排在第三位,但如果真要從人員配備和實際權利來講,工部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老二,除吏部外無其他部可比。
作為工部尚書,蔣瑾手中的權利和能量有多大可想而知,這也是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軍機大臣不二人選的底氣。只可惜,朱怡成早就看透了這一切,為了某些考慮把蔣瑾壓的死死的,所以至今他都未能入軍機。
朱怡成也不去管蔣瑾心中真實想法,喝了口茶放下茶盞直接問他對於鐵路的了解。作為工部尚書,蔣瑾當然知道什麼是鐵路,畢竟大明第一條鐵路,也就是用畜力使用的,用來連接礦山和鋼廠的鐵路正是蔣瑾親手督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