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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條路雖近,卻不好走。後一條路雖安全,卻太遠。
無論是那一條路,大清要完成這次戰略轉移其關鍵就在於物資的充裕,如果沒有足夠的物資支持,清軍根本走不到印度。
前些時候,藏地那邊已經在不斷運輸物資和收集糧草了,隨著策妄阿拉布坦在藏地統治的奔潰,隆科多那邊的進展還算順利。
而在西域這邊,郭親王也做好了準備,如今可以說是萬事就緒只欠東風。這個東風說白了就是糧草和物資,郭親王原本把這個任務交給武禮時並沒有報太多的期望,畢竟西域這邊因為康德變法的失敗糧草和物資收集極為困難,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武禮居然交出了一份超乎他預料的答卷,這使得郭親王對武禮更是刮目相看。
「五哥這話說的好啊!」郭親王站起身來,在屋中走了幾步贊道:「事上無難事,只怕用心人啊!如我大清臣民都如五哥這般用心辦事,何愁大清不興?」
說著,郭親王想到了之前康德變法的失敗,心裡對那些做不成事反而做錯事,做爛事的人更是嗤之以鼻。假如早一點知道武禮有這個本事的話,當初變法讓武禮參與其中也許就不是現在這個結果了。
目光朝著端坐的武禮望去,落到了武禮花白的髮辮上,郭親王心中又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這關鍵時刻還得是自己人可靠啊!武禮這位老堂兄當年因為身份的原因一直被先皇所打壓,一個好好的宗室之才居然蹉跎了大半輩子,虧得皇上英明,把武禮重新提拔了起來,而現在有了武禮這樣的幫手,郭親王轉戰印度的把握就更大了幾分。
對於郭親王,包括康德來講,豪格早就是過眼雲煙了。豪格一脈說起來是多爾袞造的孽,其實順治先帝和豪格的關係極為不錯,兄弟之間感情親厚異常。
豪格死於多爾袞之手時,順治勃然大怒,甚至為豪格私下痛哭不已。後來清算多爾袞時,其中多爾袞迫害豪格就是一條大罪,可惜後來康熙對豪格一脈依舊深有防備,從而導致武禮最終奪爵。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現在無論是豪格、順治、多爾袞還是康熙,時間過去了那麼久,豪格一脈早就再也沒絲毫威脅,而武禮的忠誠和能力現在已經得到了證實,既然是宗親,為何不能重用?難道不任人唯親還任人唯疏不成?
郭親王就著糧草和物資收集的事繼續和武禮交談了會兒,甚至還要留武禮吃午飯。不過這被武禮拒絕了,按照武禮的說法是國事為重,眼下馬上就要清廷向西轉移了,手上的事還有許多,他必須要儘快多收集糧草物資,為清廷轉戰印度做好更紮實的準備,時間緊迫哪裡還有什麼吃飯的閒情?
郭親王親自送武禮出去,看著武禮因為辛苦而疲憊的身影,還有在風中微微晃動的花白髮辮,郭親王心裡再一次對武禮生出了一絲感動。
武禮回到了自己的鎮國將軍府,其實說是將軍府,就是之前他一家老小住的小院。
前些日子,郭親王有意要給他換地方,卻被武禮直接拒絕了,理由很簡單,按照武禮的說法,他寸攻未立,國家正在困難時期,自己作為宗室當和大清共患難,如何能以私利礙公呢?
這個回答更讓郭親王對武禮親近,而且通過郭親王的口傳到了康德的耳中,也使得康德對武禮另眼相看。
其實這些話只是武禮嘴上說說,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剛剛復爵,這時候絕對不能招搖,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了,馬上就要走了,還在乎住的地方幹嘛?何況這裡他都住了這麼久了,現在搬家除了享受幾日外招惹的全是麻煩,武禮又不傻怎麼會幹這樣的事?
「爹,您回來了?」剛邁進大門,聽到動靜的阿舒爾連忙迎了出來,他知道今日武禮去見了郭親王,下值後哪都沒去一直在家裡等著,見著武禮回來後連忙上前攙扶著他。
「進屋!」武禮輕聲對兒子說道,阿舒爾會意點點頭,兩人徑直進了武禮的正屋。
「爹,今日王爺那邊……?」
「王爺今日很是高興。」坐下後,武禮略有得意道。
「爹就是爹,兒子佩服萬分!」阿舒爾鬆了口氣,翹起大拇指對自己老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是必須的!」武禮得意笑道。
同時,阿舒爾又看看身後,這才小聲問:「其他的……王爺沒在意吧?」
「在意什麼?為什麼在意?為大清,為皇上,為王爺辦事,要的是個結果,一些旁支小節如何能在意?」武禮大模大樣用眼角掃了兒子一眼,阿舒爾嘿嘿一笑,伸手抓了抓發青的頭皮。
「收來的東西可需藏好了。」武禮低聲對兒子吩咐:「過幾天還有些東西進府,這可是我們一家子以後的依靠,別讓人注意到,對了,就連你屋裡的也不能說,明白不!」
「明白明白,兒子早就安排好了,除了我和爹您外,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阿舒爾連連點頭,他當然清楚這點,這些財物可是好不容易弄來的,以後不僅是他們一家的依靠,更是將來晉身的開路法寶。
這些日子,武禮依靠著康德和郭親王的信任,為大清收集糧草和物資,同時也私下大撈特撈,除去上繳的財物外,父子二人藏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光是金銀就有上萬兩,還有古董和珍寶不計其數,這些東西現在全由阿舒爾好好藏著,等到離開的時候再一起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