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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樣,只有經歷過才能成長起來,所謂失敗是成功之母,這是最基本的道理。別說朱伯繁了,就連朱怡成自己當年不也是個中二少年?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差一點就丟了性命,歷經幾次生死才慢慢成熟起來的。
「父皇,大致就是這些……」朱伯繁一五一十地說完,眼中帶著期盼看著朱怡成,似乎是想在朱怡成這裡得到對自己的評定和認可。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朱怡成並沒有對他這些日子在總參謀部的工作做任何評論,僅僅只是微微點頭。
「那麼這些日子,你有什麼感悟沒有?」朱怡成直截了當地問。
朱伯繁想了想開口說了幾句套話,還沒等他說完朱怡成就擺手制止了他:「這些套話就不必說了,你需記得為君者同為臣不一樣,你是太子,國家的儲君,看待問題不能看表面,需看本質,不要去學那些臣子,你可明白?」
朱伯繁微微一愣,瞬間就明白了朱怡成話里的意思,他的神色略有些尷尬,可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
朱怡成既然這樣說表示對朱伯繁的工作基本還是認可的,雖然沒有直說,可話中已透露了這層意思。此外,朱怡成是以一個皇帝和父親的雙重身份教導自己,這又讓他有所感悟。
「兒臣明白了,兒臣謝父皇教誨。」
朱怡成點點頭,目光看著自己這個長子,和顏悅色道:「今天不是君臣對答,只是父子交談,有什麼話或者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暢所欲言就是。」
朱伯繁思索了下,鼓起勇氣道:「兒臣知道自己有所不足,不過請父皇放心,兒臣會好好去做的。不過父皇,兒臣心中的確有所不解……」
說到這,朱伯繁看了一眼朱怡成,見朱怡成用鼓勵的目光望著自己,朱伯繁這才繼續說道。
「父皇,兒臣對如今朝廷的一些舉措有所疑惑,還請父皇為兒臣講解。」
「說吧。」朱怡成點頭道。
朱伯繁當即就說了起來,朱伯繁的困惑有兩點,其一是大明對俄羅斯的開戰,在他看來這一次大明調動兵力並同蒙古騎兵直接攻擊北方的俄羅斯,似乎有些小題大做。
固然,俄羅斯之前因為和滿清的緣故傾吞了漠北草原,而且這些年來俄羅斯一直在北方暗中支持滿清和大明作對,尤其是收容科爾沁殘部的緣故,使得草原不靖,大明為此出兵攻擊俄羅斯並不為過,可現在大明的軍事行動已經超出了教訓俄羅斯的地步,不僅要收復漠北,更要進一步拿下俄羅斯所占的西伯利亞地區。
如果是普通的小國話也就算了,可俄羅斯是西方大國,以其國領土和人口而言說是帶甲百萬也不為過。大明雖然強盛,國庫充裕,可大明的軍力和財力也不是無底洞,這次出兵俄羅斯已稱得上是國戰了,無論勝負國力消耗極大,朱怡成為何執意要這樣做?
其實這個觀點不僅是朱伯繁,朝廷中不少臣子也有這樣的想法,甚至在總參謀部內不少中高級軍官同樣也有這樣的看法。
古人有言,國雖大,好戰必亡。
大明復興是建立在戰火中的,從這點可以說大明是朱怡成一手一腳打出來的。而現在,大明不僅已經盡復故土,甚至還遠超歷朝。
先不說大明本土,朝鮮一國已經歸於大明,琉球在更早的時候就成了大明的一個府。此外還有海外的新明、呂宋、柔佛,南陸這些地方,這些領土加起來現在的大明是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強大。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沒有一個皇帝能夠做道朱怡成這樣的地步,以此來看,日月江河所至皆是大明領土一點都不為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朱怡成為何又有如此的迫切感呢?為何偏偏要和強大的俄羅斯這樣開戰呢?
「還有麼?」朱怡成聽完後並沒馬上回答朱伯繁的疑惑,反而繼續問。
朱伯繁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父皇,我大明和滿清是仇敵,這兒臣明白,如今滿清依舊盤踞西域,以兒臣所見既然要開戰為何不直接攻擊西域徹底解決滿清問題,反而在北方另開戰端?此事兒臣著實不解,父皇,兒臣覺得事有輕重緩急,北方之戰完全可以等解決滿清後再實施,為何父皇又如何急切?」
說到這,朱伯繁的語氣中頗有些不滿,朱怡成聽後非但沒有氣惱,反而笑了起來。
「你呀,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有些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還請父皇為兒臣講解。」朱伯繁年少氣盛,聽朱怡成不以為然的這麼一句話,當即回道。
朱怡成哈哈大笑,笑聲在空闊的偏殿中迴蕩著。
笑了好一會兒,朱怡成這才開口反問:「依你看,對俄羅斯的一戰不應該擴大?國家軍力應先解決西域滿清是否?」
「難道不是麼?」朱伯繁抬起頭反問。
「你覺得滿清如何?俄羅斯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朱伯繁想了想,用自己的看法評論了這兩個對手,等朱伯繁講完,朱怡成緩緩搖頭。
「繁兒,我剛前說過,你是太子,是國家儲君,看待問題要看本質而不是表面,而現在無論對滿清還是俄羅斯的看法僅僅只是偏面,這是不成的。」
「還請父皇教誨。」朱伯繁嘴上這麼說,神色中卻帶著一絲不服。
見他如此,朱怡成心中暗嘆了一聲,這孩子還是年輕啊,許多事沒有全盤考慮,自己何嘗不清楚朱伯繁說的那樣,也知道國家再強盛,如果一直打仗同樣會削弱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