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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明時期,錦衣衛的權利極大,不僅可以直接不通過三司即可抓人,甚至還有自己的昭獄,可以說完全脫離了司法機構形成了一個無視法律的特殊部門。正因為這個原因,使得錦衣衛和後來的東廠、西廠甚至曇花一現的內廠合稱為廠衛,被人們談則生變。
而如今,朱怡成的大明和前明不同,一開始朱怡成對於太監的使用就異常嚴格,移都北京後,雖因為種種考慮,皇宮內使用的太監數量比在南京時多了許多,但對於他們的控制卻是極嚴的。
現在的大明,太監只是皇帝在皇宮內的僕人,除去皇宮之內外,對於朝廷沒有了絲毫影響,更不用說前明時期皇帝以太監製衡文官的所謂司禮監,更擁有內相的權利了。
當然,有些事是無法徹底消除的,歷朝歷代使用太監固然有其原因,同樣也有著必須。在開國時期,太監作為特殊群體,其權利基本都會得到限制,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後世皇帝的各不相同,這個群體也會逐漸出現改變。
這點朱怡成心裡非常清楚,也明白他不可能完全控制住這個群體日後的變化,但對於他來講,如今唯一的手段就是以制度進行約束,儘量避免和減少這種情況的發生。
在後世,許多人曾異想天開,說什麼以女官替代太監,又或者以正常人比如低級文官、侍衛甚至聘用方式的僕人來替代太監群體。在之前,朱怡成或許會聽著覺得有些道理,但如今假如有人和他討論這個問題,恐怕朱怡成會頓時臉色一沉,認為對方心有不軌了。
無論是女官又或者其他方式,都有著比太監更無法收拾的弊端。歷朝歷代的皇帝又不是傻子,難道他們會不明白這些道理?再看看西方國家,那些國家雖然不用太監,但要知道歐洲各國基本都是小國,國家的規模是無法和中國相提並論。
再者,就算那樣,在西方各國的宮廷內那些骯髒的事還少麼?不要說那些國王繼承人的血統是否純正,而宮廷政變也時有發生,其造成的原因不就是因為這些?
就算在後世,那邊領導身邊的所謂秘書、助理什麼,不一樣能借其勢胡作非為?人性是最難控制的,也是最容易失去控制的,這點朱怡成以前只是一知半解,而當他處在這樣的地位時,對於這卻越發明白和領悟。
同太監一樣,錦衣衛這樣的機構同樣也是如此。錦衣衛是一把刀,一把鋒利而且好用的刀,但是一旦不慎,這把刀同樣也會傷害到主人。
所以,朱怡成和控制太監的權利一下,在重建錦衣衛時,更多的是用把錦衣衛這個機構當成制衡的手段和工具。無論是那種社會制度,又或者是那一個國家,在表面的光亮背後,同樣有著黑暗的存在。
就像是太極陰陽,有陽必然有陰,僅有一面就會出大事。前明滅亡的前車之鑑是一個深刻的教訓,這點朱怡成非常清楚,也不會為了僅僅一些虛名就自搏手腳,從而把權利交給任何人或者階級。
說白了,錦衣衛不僅僅只是情報機構,更是朱怡成用來控制平衡的殺手鐧。從這點來講,錦衣衛比通事處更為重要,因為通事處雖然和錦衣衛的智能類似,甚至是從錦衣衛分出來的獨立機構,但是通事處僅僅只是一個對外的情報機構,負責的是大明之外的情報和其他職能,而錦衣衛卻是對內,以保證皇權的穩固。
再加上在重建錦衣衛時,朱怡成就對錦衣衛進行了限制,取消了錦衣衛不經三司就可以逮捕犯人,並且擁有昭獄的權利。但朱怡成卻又沒有把這些權利全部取消,並且轉移至三司,手中的刀子是絕對不能交出去的,這點朱怡成很清醒,他這麼做只是給天下人一個明面上的交代,並且以此來敲打一下錦衣衛。
至於最終的權利,還不是朱怡成說了算?作為皇帝,他說錦衣衛有這個權就有這個權,說沒有也就沒有,至於朝廷的那些部門,比如三司什麼的,對於他來講僅僅也是工具罷了。
不過朱怡成心裡同樣清楚,有些事也不能太過,隨著大明的不斷發展,許多方面會變得和以前不一樣。皇帝的權利也不是真正至高無上的,隨著各個階級的興起,等到一定程度和時間必然會影響到皇權。
這是歷史的必然性,朱怡成無法阻擋。正如有些小說中寫的那樣,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凡是企圖要擋住它的人無論是誰必將碾得粉身碎骨。
這些日子,朱怡成一直在考慮如何重組錦衣衛和通事處,以法律的層面確保這兩個機構的特殊性,以避免未來可能發生的問題。
通事處還好些,相比錦衣衛,通事處是對外機構,在內部不怎麼顯眼,而且通事處負責的基本都是情報方面,對於朝廷各部的影響比較小。可是錦衣衛不同,要改組錦衣衛,朱怡成有許多方面的考慮,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既要確保其獨立性,又要在不影響朝政的情況下,再加上其職能的掌控等等。
在之前,朱怡成就曾經和張冉談過此事,並要求張冉根據他的要求寫一份東西出來,以作為改組錦衣衛的參考。而張冉對此也極為上心,現在朱怡成手裡的這份東西就是張冉費盡心血弄出來,裡面洋洋灑灑寫了不少,從某些方面來看張冉是用了心的,寫出來的東西有可取之處,但許多地方卻因為他的局限性又或者張冉的身份和地位所至,卻沒有達到朱怡成預想的程度,這讓朱怡成稍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