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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就這件事的話給自己造成了影響,那也說不過去啊!以他對朱怡成的了解,朱怡成絕非小氣之人,根本不會拿這件事當成他入軍機的阻礙。但究竟是怎麼回事才讓自己同軍機之位擦肩而過呢?為此蔣瑾四下打聽,終於讓他打聽出來了。
原來,史貽直是王樊推薦給朱怡成的,而且據說王樊還提出因為蔣瑾和廖煥之的關係密切,所以為避免軍機處某一方勢力過於龐大,由史貽直替代蔣瑾入軍機更好。
也許是後一話打動了朱怡成,作為皇帝最重要的是把握住權衡,軍機處雖然權利不像之前的內閣那樣,但實際上大多執行著內閣之權,在外朝已被稱為相。在這種情況下,朱怡成考慮到這點把他排除在外倒也無可非議。
了解情況後的蔣瑾幾乎一口老血要吐了出來,更把王樊恨得牙痒痒。原本,蔣瑾和王樊之間的關係就不怎麼樣,當初王樊以一介商人的身份執掌戶科,隨後又成了戶部尚書,並在他之前入軍機,這已讓蔣瑾很不舒服了。
朱怡成拿下寧波,蔣瑾的功勞居首,而當朱怡成拉攏寧波商行各家時,蔣瑾那時候正是替朱怡成安排和主持的關鍵人物。那時候王樊還只是一個區區王家的家主而已,在威風八面的蔣瑾面前根本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得看他的臉色行事。可後來王樊主動投靠朱怡成,不知道怎麼回事搖身一變就抖了起來,僅僅一年多轉眼就變得和他平起平坐,後來又直入了軍機,爬到了他的頭上。
所以,蔣瑾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平日裡也沒給王樊什麼好臉色,甚至為了戶部撥款的問題蔣瑾還多次在朱怡成那邊告狀,讓王樊焦頭爛額。
不過,王樊此人倒也有點眼色,也許是他知道自己的根基較淺,出身又比不上其他人,所以對於蔣瑾的挑釁倒從未有過激反抗,而且他管理戶部也算是人盡其才,幾年下來蔣瑾也漸漸接受了事實,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針對他了。
但蔣瑾萬萬沒有想到,王樊這人居然如此會忍,還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自己這些年還真小瞧了他。在蔣瑾看來,王樊分明就是一心想著報復自己,在自己入軍機的緊要關頭以這種方式給他來了狠狠一下,最終使他功虧一簣。
想到這,蔣瑾是又恨又氣,但又無能為力。眼下一切已晚了,軍機之位已落到了史貽直的手中,而自以為十拿九穩的自己卻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這事給予蔣瑾極大的打擊,同時也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所謂官場無朋友,也許正是如此吧。一來是他小看了王樊,從而大意翻了船。二來也是他和燎煥之過於親密,說句實話,他蔣瑾能走到今天的確和廖煥之分不開,但在朱怡成眼裡,他蔣瑾已成了廖煥之的死黨,現在廖煥之作為首席軍機,一旦蔣瑾也入軍機,那麼軍機處的平衡就會被打破,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失去了這個機會。
痛定思痛,自那日起,蔣瑾就為自己再一次謀划起來,他非但沒有表露出對朱怡成的絲毫不滿,反而對工部的工作更為上心。可私下,他卻暗暗開始組建自己的班底,因為在他看來靠人不如靠己,而這一次彈劾朱一貴既是他看到以此機會把自己的班底整合一條心,看看那些人可以重用,那些人又不可靠的良機,同時也是藉此試探朱怡成,暗中又配合朱怡成敲打朱一貴的好時機。
第0608章 善後
「此事暫時作罷,待日後再說吧。」蔣瑾平靜說道,眾人對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
「不過……」正當眾人以為朱一貴之事就這麼過去時,蔣瑾又說道:「鳳陽一戰雖收復中都,但當地百姓死傷慘重,實有傷天德,依本官看來,當下百姓的安撫為重事,朝廷有意派幹員去中都,以行民事,以表聖德,不知諸位對此有什麼想法?」
「大人所言乃老成謀國之道,是當如此。」一人當即點頭稱是。
其餘人也連連表示贊同,同時又道:「不過派何人去,恐怕皇爺和……已有人選了吧?」
蔣瑾這次未入軍機,旁人當然知道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所以提到朱怡成和軍機處時故意把後者含糊其詞,但他話中的意思說的非常明白,這種大事一般是由軍機處挑選人選,然後報朱怡成裁決。
「這是自然。」蔣瑾笑著點點頭,起身朝著皇宮方向拱了拱手道:「派幹員去中都,至於所去何人自有皇爺聖裁,不是我等臣子可以過問的,不過身為人臣,為我大明,為皇爺效命乃是為臣的本分。如今中都已復,無論派誰前往,無非行民事表聖德而已,但要做好這些事可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中都原本經久失修,殘破不堪,再加上此次又戰火來襲,城中百姓受難無數,這些事一件件,一樁樁,實乃千頭萬緒啊!」
眾人一時間不明白蔣瑾這話的意思,不過自己的老大既然如此說了,自然要附和的。
接著,蔣瑾又說道;「安撫百姓,恢復民生,這八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何況鳳陽剛剛經歷戰火,百姓對於我大明怨氣頗深,要挽回民心,以表聖德,這人只是一方面。」
工部右侍郎江道蠡畢竟是蔣瑾心腹中的心腹,而且跟隨他的時間也最久,當即從這些話中聽出了點味。
「大人所言極是!」江道蠡點頭道:「鳳陽乃中都故城,不同其他州府,何況如今戰火波及,無論是安撫百姓還是重修中都都是重中之重,下官認為當上書聖上,以儘早安定民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