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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幽州失守,那對漢室社稷帶來的打擊,將會是難以想像的存在。
張超眉頭緊蹙道:「子源兄,難道你想北上?」
與臧洪在太學相識,初見便視對方為知己,張超心中太了解,自己這位好友的性情,看似溫和,實則執拗。
一旦認準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自己認為此乃大義所在的那件事情。
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那不會後悔。
「難道孟高兄不心動嗎?」
臧洪目視張超,語氣淡然道:「或許因孟卓兄,有言在先,致使孟高兄,不得不壓制這種想法。
但目下漢室邊陲之局,已威脅到我漢室社稷,倘若我等對此都無動於衷,一旦出現不可控的局面,那便是千古罪人啊!」
未聽聞呂布傳播的那些言論前,臧洪尚且沒有北上的想法,但隨著這段時間的思考,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北上。
不管怎樣,絕對不能讓漢室社稷,被塞外異族危急到!
張超猶豫道:「目下我張家在朝中,在大兄的經營下,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某身為宗族的一員,實不該違背大兄意願啊!」
身為士族、豪強出身的張氏一族,張超能有今日之成就,那全賴宗族底蘊,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看似光鮮亮麗的外表下,對張超無形中的羈絆,那同樣也是尋常人等,所難以想像的存在。
所以張超在聽聞那些言論後,雖說心中很想北上幽州,為漢室社稷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在面臨抉擇的時候,張超還是會優先選擇宗族利益。
畢竟他們張氏一族,此前在朝中的勢力盡失,目下面對袁氏的拉攏,聚集在大將軍何進麾下,與禍亂朝綱的十常侍展開博弈。
張邈好不容易打開局面,接下來便準備安排張超,在朝中謀取一份要職,好在旁協助他做事。
臧洪輕呼道:「孟高兄顧及,某心中知曉,既如此那某便獨自一人北上,前去尋左車騎將軍。」
對自己的好友,所面臨的情況,臧洪心中很清楚。
所以張超既然都講到這份上了,那臧洪也就熄了勸說的心思,決定自己一人,率宗族力量北上。
見臧洪未再勸說自己,張超此時雙拳緊握,心中不斷地掙扎著,不知過了多久,張超眸中閃過一絲精芒。
「罷了,某管不了這麼多了!」
張超態度堅決道:「當初在太學,我等就曾經有過約定,不管日後遇到怎樣的危局,定會不顧一切的幫助對方。
目下子源兄要北上幽州,直面接觸那勢大的契丹大軍,倘若某在這個時候,摒棄昔日的諾言,那還如何立於世?
今日某便掛印辭官,隨子源兄一同北上,見一見那該死的契丹大軍,到底有何等能耐!」
臧洪聽聞此言,原本淡然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
這還是他認識的張孟高,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堅決的站在自己這一邊。
或許宗族利益大於一切,但對這些士族、豪強出身的子弟,他們也同樣看重諾言。
倘若真的面臨抉擇時,甚至有些會不惜損耗宗族勢力,來兌現自己曾經立下的諾言,畢竟這是他們立於世的根本。
所以臧洪、張超二人,在商討完北上幽州的事宜後,紛紛掛印辭官,攜宗族的一些力量,北上投左車騎將軍皇甫嵩而去。
第204章 邊關有難,漢兒當前(4)
河東,聞喜縣。
「二弟,難道你真要一意孤行?」
裴羲面露憤慨,看向去意已決的裴茂,語氣激動道:「今父親身患重病,你趁休沐趕來看望,朝中不會有人非議。
但現在你卻告訴某,要掛印辭官,去往三輔之地,助光祿大夫朱儁平叛,此事某絕不答應!
要知道當初我裴氏一族,將你推上郡守之位,中間付出了多少嗎?你難道你不為宗族考慮嗎?」
裴羲講到這裡,一甩袍服,負手而立,臉上怒氣未消。
就因為那勞什子的言論,致使裴氏一族,目下能拿得出手的裴茂,現在要掛印辭官,去往危機重重的三輔之地。
一旦裴茂在這中間出現意外,那他裴氏一族,日後再想光復榮光,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裴茂,河東裴氏一族,當代佼佼者,憑藉宗族之力,舉孝廉,歷任縣令、郡守,在治下擁有不錯的風評。
若是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隨後裴茂便會被擢升為尚書令。
直到建安三年,將率段煨等關中諸將,討伐董卓餘黨,李傕、郭汜所部,得勝功封陽吉平侯。
可以說裴茂是英傑輩出的漢末時代,一個被人忽視的小牛,但凡換在任何一個時代,裴茂之名,必定會被人所熟知。
只是這一世,因為呂布的出現,因為召喚異族勢力的出現,使得裴茂註定要走一條不同的道路。
裴茂道:「今漢室社稷突遭變故,此前黃巾賊亂時,茂所護不過是治下黎庶,但眼前局勢卻不一樣了。
一旦我漢室邊關之地盡失,這兇殘的塞外異族,定會對我漢室造成極大衝擊,屆時將會是一片生靈塗炭。
大哥,我裴氏一族,世代為漢臣,父親更是歷任度遼將軍、并州刺史,一生與異族勢力交戰。
茂不求能說通大哥,但此事茂決心已定,自古忠孝難兩全,待我漢室危局解除,茂定到父親身前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