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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宗主是講理之人,豈會如此。」雷長夜嗤了一聲。
「女人哪有那麼容易講道理,師兄,薛宗主那是寵著你。」魚玄機偷笑著說。
「哦?是嗎?」雷長夜挑了挑眉毛,「也許宗主看在我和永大俠交好份上,對我加意照顧一些。」
「喂!她、她、她難道……」魚玄機頓時沒了八卦的心情,一臉的患得患失。
「他們年紀也差不多,聊起天來也能聊到一起去,唉,就是薛宗主和永大俠見面的機會少了一點,既然師妹提點於我,也許我該……」雷長夜搖著蒲扇做出一副思考狀。
「師兄!薛宗主怎麼會是這種人!她老人家一定是看你是個可造之材才會加意照顧,你可別想歪了。」魚玄機急了。
「這樣嗎?」
「當然啦,你還比我更懂女人嗎?而且永大俠不能動情,你可別瞎摻和。」魚玄機急忙說。雖然她占著年齡上的優勢,但是身材樣貌本領哪一樣拿出來和人比,都差一口氣,萬一永大俠中意了薛青衣,那真是欲哭無淚。
雷長夜微微一笑,魚玄機畢竟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和他這種兩世人豈能相比。
突然間,雷長夜感到胳膊上一陣緊繃,瞠目望去,卻是魚玄機忍不住伸手過來狠狠掐了他一下。顯然是嘴巴上鬥不過他,只能下手。
這……女人果然不能講理。
「哼!」看到雷長夜不說話,魚玄機終於覺得自己扳回一城,但是想到自己多虧了雷長夜和永強才避免走上與仇攜亡的不歸路,現在這樣,又覺得不好意思。
「疼嗎?」她不好意思地問。
雷長夜搖搖頭。他一身硬功,沒把她手指掐疼就算不錯了。
「嗯,那個……」魚玄機焦灼地尋找著其他話題,「這麼多天了,師兄有沒有鬼王蛆的情報?」
「這個……」雷長夜搖著蒲扇,「這件事我第一時間就跟永大俠說了,他立刻去陰陽穀地追蹤鬼王蛆下落,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什麼!?」魚玄機大驚,「永大俠不會有危險吧?那可是鬼王蛆啊!我師父都擋不住他一鏢。」
「永大俠縱橫江湖,經驗老到。而且獵殺鬼王蛆,一直他的夢想。」雷長夜咳嗽一聲。當然,能有空空兒寶藏就更好。
「鬼王蛆奪寶時必然有一群亡命之徒作為手下,永大俠雖然武功高強,但是終究是一個人,太危險了。」魚玄機著急地說。
「正是如此。」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船艙內響起,簾攏一挑,薛青衣背著手走出了船艙,面色緩和,剛來之時興師問罪的氣勢蕩然無存。在她身後,錢冪笑眯眯地跟出來,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長夜師侄,想不到撒豆成兵符能治鬼兒鏢,這個法子倒是絕妙。」薛青衣來到甲板上,對雷長夜微微一笑。
「多謝宗主誇獎。」
「剛才聽你說永大俠要去追蹤鬼王蛆?」薛青衣問。
「是,宗主。」
「好,你和我回一趟蜀山道宮參見掌門。我要和你們一起出動截殺鬼王蛆。」薛青衣不容置疑地說。
「但是……」魚玄機大急,忍不住開口。
薛青衣淡然轉頭望了她一眼,魚玄機嚇得閉口不言。現在她還是薛青衣的記名弟子,違背師命,被打死都是可能的。
「有薛宗主親自出手截殺鬼王蛆,大事成矣。」雷長夜連忙躬身說。
「哼,算你識相。」薛青衣冷笑一聲。她已經做好雷長夜一旦不同意,就把他丟下船的準備。
鬼王蛆一直是她的心頭刺。
當年她剛入蜀山,正是意氣風發之時,響應武盟之邀去獵殺鬼王蛆,本該是她一生武道的巔峰時刻。沒想到在獵殺組裡因為自己是女兒身而被看輕,被安排到救援都隊之中。
在獵殺進行到關鍵時刻,和她同隊的幾個高手為了顯本事,搶著出手,被鬼兒鏢一個個點殺,橫死她眼前。
結果在獵殺失敗後,灰頭土臉的獵殺組骨幹把責任全都推到薛青衣身上,說她以美色蠱惑同道,至令失去獵殺鬼王蛆機會,並以此為憑,將蜀山勢力驅逐出江南。
這是薛青衣一生難忘的奇恥大辱,她必須親手洗清這番羞辱。
任何人敢擋在她面前,都將被滅殺。
七里坡之巔的蜀山道宮之內,蜀山掌門坐在臥榻之上,仔細品嘗著雷長夜帶來的九層糕和菊花酒,神色柔和。
薛青衣、錢冪和魚玄機跪伏在地,緊張得頭都不敢抬。只有雷長夜挺身跪坐在掌門身邊,神色自若地為他倒酒。
「此物不但味道甚美,樣子更是別致。」掌門舉著九層糕,微笑著對雷長夜說。
「多謝掌門誇獎。」雷長夜低頭拱手。
「嗯,這些時日,看你在巴蜀一番動靜,劍南兩道局勢大好,不但橫江盜屍骨無存,而且雷衙圖謀川東的陰謀也徹底破產。川東川西連成一氣,白銀義從司自組健兒,橫掃嶲州,逼得十二衙門步步回縮。巴蜀百姓有段好日子過了。」掌門淡淡地說。
「都是武盟同道和師兄妹們齊心協力所致,弟子只是盡了規劃之責。」
「嗯,還知道謙遜,殊為難得。這巴蜀一地,讓你施展,是窄了點,你既然要去截殺鬼王蛆,倒是個遊歷四方的機會。」掌門繼續說。
「多謝掌門恩准。」雷長夜低頭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