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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雷長夜特地把所有糧餉都堆在飛魚大娘船特有的超級大倉庫里,沒有暴露仙隱圖絕密的畫中倉功能。趙環和董炎這兩個支計官帶了經驗豐富的上百小吏一起點算,但是一千五百萬貫的糧餉也要他們點上足足七八個時辰。
趁著整個京畿行營為糧餉忙碌的時間,雷長夜把武盟成員和八百陰將分批調入禁苑,在禁苑之中找到了安排局已經收買好的官員,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進了大明宮。
在大明宮之中,紫馨等高層按照事先雷長夜為他們準備好的信息,成功與早就已經在這裡潛伏的魚玄機等人匯合,一起埋伏起來,等待最後的大戲。
仇飛英等人卻沉浸在雷長夜飛魚大娘船的神奇和豪華之中,到處東張西望,如在夢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雷長夜身邊不知不覺少了一堆人。
雷長夜一邊和他們談笑風生,一邊分神關注著大內秘庫中的戰況,無比期待地等待著亂世人和仇士良之間最後的勝出者。
此時大內秘庫中的巔峰對決終於到了最後的關頭。數百名殘剩的浮生會精銳全部都已經屍橫就地。仇士良雙手沾滿了鮮血,氣勢如虹地向亂世人發起反攻。
亂世人趁著浮生會精銳的拖延和助攻,已經連續十幾記青玉爪鑿在仇士良身上,但是他久戰力疲,十成力量只能使出四成,這些威力減半的青玉爪只能勉強破掉仇士良的防禦,在他身上留下淺淺的口子,再也沒有一戰挖出十名大內高手心臟的銳氣。
仇士良卻在求生的渴望和復仇的狂喜中越戰越勇,連續的殺戮讓他殺心大盛,攻擊越來越兇悍,再無一絲一毫的遲疑和猶豫。
亂世人越戰越是氣血兩虛,他萬萬不明白,為什麼眼看就要煉化仇士良的那一剎那,仇士良會突然擺脫了融妖爐的控制,還回復了三成的功力。
「看掌!」仇士良敏銳地捕捉到亂世人眼神中的一絲渙散,拼著硬挨他一記青玉爪,雙掌猶如兩把短劍,從亂世人臂下穿出,刺入他的胸膛。鋒銳無比的青玉錐乾淨利落地切開亂世人胸口的肌肉和骨骼,沒入他的心臟。
仇士良雙掌迅速從亂世人胸口拔出,帶出一大蓬熱血,隨即化為兩道青電,切在亂世人的兩肩之上,將他的兩臂切斷,斷絕了他所有反擊的途徑。
亂世人仰天慘叫,身子緩緩向後倒去。
「哈哈哈哈,亂世人老兒,我終於擺脫你了!」仇士良攻擊得手,仰天大笑,快意難當。二十年來壓在心口的大石,此刻終於煙消雲散。
「殺~~~~」亂世人噴出一口鮮血,眼中露出陰狠的笑意。
仇士良微微一愣,卻看到亂世人被切下來的臂膀突然被一根與軀體連結的青絲提起來,猶如黃爪飛錘,朝著他的肋下甩來。他剛要想去遮擋,這兩條臂膀上的手掌突然血肉化盡,變成碧玉色的骷髏玉爪,脫離臂膀,加速飛來。
仇士良遮擋不及,被這兩隻青玉爪插入雙肋。這兩隻青玉爪猶如插入肋下之後,不等仇士良去拔出,立刻融化為一股青氣滲入他的四肢百骸。
「不好!」仇士良大驚失色。這青氣猶如酸液在瘋狂腐蝕著他身上的青玉功。
轟地一聲,亂世人身體躺倒在地:「士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師的青玉劫會帶你走!」
「吖——」仇士良飛起一腳,將亂世人的身體一腳踢飛到牆上,他的頭顱與堅硬的青石牆壁撞擊,轟然碎裂,化為血泥。
仇士良慌亂地盤膝坐下,提聚起身上新練成的最後一重魔途功,以強大無比的魔功強行化去亂世人從兩肋傷口渡入的青玉劫。
亂世人的青玉劫本身就是他練的青玉功總綱。亂世人以最後的功力逼出體外的青玉劫,有著侵蝕吞吃同種功力的性質,如果仇士良沒有升入至高之境,並有魔途功護體,這種恐怖的吞噬可以吃光他身上所有的青玉功,讓他精氣耗盡,成為廢人。
經過這一番折騰,他的青玉功只剩下一成不到,魔途功也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仇士良化光最後一絲青玉劫的殘功後,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都癱在地上。沒有十天半個月,他這一番損耗根本回復不過來。
「嘿嘿嘿,哈哈哈!」仇士良摸了摸肋下的傷口。在魔途功的運轉之下,他不但化去了青玉劫,肋下的傷口也神奇地癒合了。這就是至高者軀體的神奇之處。
「我……我受命於天,福壽永昌,我才是這個世上的萬世之主!」仇士良顫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著大內秘庫之外走去。
今日,他仇士良浴火重生,註定將要改朝換代,成就前所未有的偉業!
第三百八十九章 仇士良出關
仇士良動搖西晃地從通往大內秘庫的漫長密道走到紫宸殿側殿之中,感受著大殿之內久違的月光,心中升起恍如隔世的感慨。
當初他帶著一千宿衛殺入紫宸殿,本以為令狐史官只是一名死士,萬萬沒想到他就是亂世人本尊。這一路殺將起來,足足殺了六天六夜。
仇士良回頭看了一眼密室走廊之內東倒西歪的屍體。這些是一千宿衛中忠於自己的士卒,全都被白起和浮生會精銳出其不意地斬殺當場。他數了數屍體的數量,不過兩百人之數。他心頭一陣憤懣,忠心的士卒真是太少了!
他狂怒地走出側殿,向他經常用於議政的延英殿快步走去,他現在只想一件事,讓開成帝禪位於他,立他為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