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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讓雷長夜注意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他身邊的武器——方天畫戟。這種武器能帶到揚州來不被白銀義從司和緝捕司給抓走,他身上起碼是有地方牙營都頭以上的官身。
第二是他身上穿的戰袍:粉綾色百花戰袍,金邊金線,團花朵朵,據他所知,唐朝武將中沒什麼人喜歡穿這麼花哨。這在戰場上,不是引箭冥燈嗎?他印象里只有一個人,在萬軍叢中,獨來獨往,最愛出這種風頭。
「兩位公子,這才不到三個月,你們已經聚攏了這麼多好手啊?」雷長夜微笑著說。
「托雷老闆的福,托雷老闆的福!」布公子和松公子眉花眼笑地連連拱手,神色間無比自豪。
「雷老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來自河朔的都頭——呂奉先,擅使一把方天畫戟,曾經率軍百人東入檀州,擊潰北蠻數千人的襲掠騎隊,威震東北。」布公子看到雷長夜不住打量身邊的壯漢,連忙開口介紹。
「果然是他。」雷長夜心中暗想,隨即微笑拱手,「幸會幸會,呂公子,在揚州呆得可開心?」
「雷老闆好說了。」呂奉先皮笑肉不笑地拱手,「我等來揚州,是為了雷公戲而來。最近雷老闆心思全在躍馬戲上,還希望莫要忘了雷公戲才是雷老闆揚名立萬的本錢啊。」
他這句話說完,屋子裡的江湖漢子們紛紛點頭,深有同感。這幫傢伙進入雷公戲同好會,那就一個目的,奪冠。萬一雷公戲將來不辦了,或者不受重視了,他們的野望就沒有辦法實現了。而且,看著他們聽布公子和松公子講話時那專注入神的樣子,估計已經是雷公戲的骨灰級玩家。
雷長夜笑著打量了一下呂布身邊的人,潘鳳他認識,其他人他依稀記得在蘇州和會川見過韓馥,在山塘街見過嚴白虎和劉玄。沒想到這批人,都跟著呂布跑到揚州來加入同好會了。
不過這幫人目的性極強,就是來奪冠好拿到彩蛋孵化靈寵的。他想不到自己安排的同好會居然還能引到這麼一群大玩家,這絕對是意外之喜。
「呂都頭放心,躍馬戲和雷公戲都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斷然不敢疏忽。」雷長夜微微一笑,「今年年末的雷公戲王者爭霸賽,必是強手如雲,精彩紛呈的格局。我保證這一次的王者獎勵,會比去年更加豪華。」
「呼……」聽到他說這句話,屋子裡的人們都如釋重負,紛紛興奮地面面相覷。雷長夜相信,屋子此刻一定是充滿了傳音入密的交流。
雷長夜稍微算了算,留在魏博牙營里的主力大玩家大部分都來這裡了,魏博牙營帳中為之一空,魏博節度使何進濤的威勢怕是大不如前了。而宣武軍節度使帳下的大玩家也都被他收入了白銀義從營,盧鈞弘怕是也只剩下土著可用。
現在只剩下河東節度使王宰的勢力尚需要注意。其他勢力基本上算是平定了下來,這對他西征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利好。
雷長夜想到這裡,對布公子和松公子使了個眼色。兩人見到,立刻吩咐眾人進入同好會的單間內開練,自己則屁顛屁顛地來到雷長夜面前。
「兩位,最近我白銀義從軍即將開拔,要幹什麼,相信兩位心中有數。」雷長夜壓低了嗓音說。
「嘶……」布公子和松公子兩張臉都興奮得漲紅了起來。他們也曾經在躍馬戲裡參過軍,不過他們做的是軍需官,根本不敢上前線。倒不是他們怕死怕疼,而是他們還沒到前線就快要累死了,體力實在跟不上。
但是三場躍馬戲裡做軍需官的經歷,讓他們深深體會到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一聽到雷長夜的話,頓時發現在真實世界,他們能發揮到的作用可比在躍馬戲裡大多了。
「雷老闆,你需要多少糧?」布公子連忙問。
「你們願意賣多少?我都要。」雷長夜微微一笑。
「哦?」布公子和松公子都露出驚喜之色。他們松布兩家合共三多萬頃田,其中一萬多頃是稻田,今年又風調雨順,每畝多收了兩成,加起來大約有六千萬石稻穀。除了家族的屯糧,拿到糧肆中囤積的稻穀也有四千萬石。
因為兩個人都把糧肆的錢款拿來辦同好會,維持各大糧肆倉房的費用根本拿不出來。現在已經有不少稻穀因為江南多雨而被倉庫的滲水淋濕,正搞得他們焦頭爛額。
現在雷長夜來買糧,無形中就幫他們解決了一個極大的糧食儲存問題。
「雷老闆,你可有錢收三千萬石?」松布公子合計了一下問道。
「有。」雷長夜肯定地點點頭。
一石稻穀大約能打出六斗米,每斗米按照雷長夜與他們的定價是30文一斗,比起晚唐的均價貴了三成,這三千萬石稻穀大概價值五百四十萬貫,這筆錢雷長夜可以一次付清。
布公子和松公子大喜,連忙和雷長夜約定付款和交貨的方式。雷長夜並不怕他們違約,直接以金餅南珠付清了錢款,然後按照他們寫下的收款憑證,走訪了布公子和松公子麾下所有的糧肆,並把每一個倉庫的存糧做了一個統計,直到倉庫存糧數達標之後,他便在這些倉庫中劃下記號,以示此庫為武盟產業。
布公子和松公子還在發愁如何安排擔夫將如此巨量的存糧運上飛魚大娘船,這筆錢又需要誰來出,但是第二天早晨他們起來去查庫房,卻驚奇地發現所有的倉庫都已經被搬運一空。雷長夜還在每個庫房都留下了取糧的憑據,一切手續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