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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高覽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有人喊道:「將軍快看!那邊像是著火了!」
高覽在馬上就是一驚,攏雙目向東北方望去,就見火光滿天,滔天的大火像是把天上的雲彩都點燃了。高覽不愧是河北名將,略一張望便斷定是烏巢出事了!心中暗道一聲:「糟了!」撥馬就向袁紹的寢帳飛奔而去。
白日裡飲酒有些過頭的袁紹此時正醉臥寢帳呼呼大睡,聽到外面超雜聲一片。隱約中聽到有人高聲喊叫自己。仔細聽了聽卻是高覽的聲音。
想是出了大事的袁紹忙問明原由,聽得烏巢火起不敢怠慢急出帳召文武各官。商議遣兵往救。
張頜進言道:「某與高覽同往救之。」
高覽也道:「請主公傳令,某願與張頜前往。」
自持已是謀臣之首的郭圖見張頜不等自己發話就出言獻策,而高覽竟然還隨聲附和,他大為生氣地說道:「不可。曹軍劫糧,曹操必然親往;曹操既親自出馬,營寨必然空虛,主公可縱兵先擊曹操之寨;曹操聞之,必速還:此孫臏圍魏救趙之計也。」
張頜反駁道:「非也。曹操多謀,外出必為內備,以防不虞。今若攻操營而不拔,淳于瓊等見獲,吾屬皆被擒矣。」
郭圖不屑地說道:「曹操只顧劫糧,豈留兵在寨耶!」再三請劫曹營。
袁紹心想:「外面火光沖天,想必烏巢所存之糧已然不保,那裡有淳于瓊鎮守,曹軍能攻克烏巢應是傾巢而出,大營雖有防備,但應沒有多少兵馬了。待我襲之,定然可一戰而就攻克曹營,然後揮兵南下許都可破,到那時曹阿瞞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就在袁紹思量再三後就要下令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從外面傳來了一陣歌聲,雖然聽的不真切,但這首歌的曲調袁紹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當日典韋所唱的《對面的袁紹看過來》。
張頜趁機說道:「主公!這定是曹軍的激將法,引我軍前往攻之!可見曹營必有防範,還是解救烏巢為上!」
郭圖說道:「不然!曹操詭計多端,他這麼做看似引我去攻,實乃虛張聲勢,此等謀算卻是你這武夫不能識破的。」
袁紹稱善乃遣張郃領前軍十萬前往官渡攻擊曹營,高覽引中軍二十萬,接應張頜;遣蔣奇領兵兩萬,去救烏巢。
第七十四章
官渡曹軍大營之中,曹操手下眾謀士在中軍大帳外面或獨善其身的一個人立在一旁,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但所有的人都時不時的向烏巢方向張望。
我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帳外這些人所站的位置,從心理學的角度看,當一個人處在一個集體裡的時候,在可以自由選擇的情況下,無意識間每個人所選擇的位置往往能反映這個人的內心情況和為人處世的準則。
比如現在劉曄與賈詡兩人一西一東站在最外面,他們始終和裡面的人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即沒有遠到讓人一眼望去格外的顯眼,也沒有近到讓人主動去找他們說話。有意思的是如果將中軍大帳的帳門作為中心點的話,用三條線連接中心點劉曄和賈詡,恰好是一個等邊三角形。這正好符合里後人對他們的評價,這兩個人都是闔門自守,退無私交的自保之臣。但兩個人還是有所不同的,賈詡側身而立,劉曄則是微閉著雙眼面向眾人。這似乎表明,賈詡雖然一切以自我為中心但又時刻注意觀察他人的動向;而劉曄則是一種刻意的離開中心的焦點,但一條扯不斷、撕不爛的線又牽引著他,使他不由自主的圍繞著中間的焦點打轉。
荀攸的位置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他站在帳門正前方偏西一點的地方,正好處在劉曄與中心點的那條線上。這似乎並不能說明什麼,因為若是曹操在場,那麼他一定會站在中心點上。而荀攸現在所站的位置,正好就是曹操在場的情況下他該站的位置,絲毫沒有偏差。但這正好說明了荀攸做人中規中矩,既不逾越也不退讓的性格,也從另一方面反映荀攸人前人後的表現。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說就是領導在於不在都一個樣。
許攸在荀攸的附近來回的踱步,他行走的姿態很奇特,所走路線也讓人回味無窮。背負的雙手說明這個人對自己很有信心,標準的士大夫步伐表明他很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為榮;許攸每次都是從荀攸的左手邊走到右手邊,然後在那個十分靠近中心點的地方停下來後用一隻腳在地面上無意識的蹭上兩下,而後又走回到起始的位置。從許攸現在表現出來的情況分析,他是一個很嚮往最高權利中心的人,但似乎是又有所顧及,這和他每次饒過荀攸表現出來的無視他人的舉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他是一個內心充滿矛盾的但又一心向上的人。
光顧著看別人了。我忽然想自我分析一下。此刻的我所在位置是一個避風的地方,舒服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為了禦寒身上還蓋著一條毯子,手裡捧著一把小巧的茶壺。這又說明了什麼呢?我苦思了半天卻得不出結論,只能在心裡自嘲道:「何止是醫者不自醫,搞心理研究的不也是能分析出來別人、卻分析不出來自己嗎!」
時間永久不變的一分一秒向前移動著,但等待中的人們總是感覺時間過的很慢。終於!在焦急等待了大半個晚上後,我們看到了烏巢方向是火光沖天。
賈詡動了。在看到火光後他立刻轉身走進了中軍大帳旁邊的一個帳篷里,那裡是參謀部的所在地,那裡現在雖然很是平靜,但相信戰事一起就要開始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