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夫人聽了我的話愣住了,她說道:「老爺真的無意納貂禪姑娘為妾?還是嫌棄她曾侍奉多人?」
我說道:「貂禪姑娘為世間奇女子,多少男兒都比她不過,我真會嫌棄於她。」
夫人問道:「既然如此老爺何不收了她。」
我說道:「夫人不知啊!是我將這世上唯一的一個還能讓貂禪姑娘感到一個人曾存在過的人親手抹殺了。她此刻恨我還來不及能,我又怎好收她為妾。」
夫人說道:「聽不懂!」
我說道:「夫人照做便是。」
夫人王氏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她要去做她該做的事情。
高順說道:「先生真的就一點也不動心?」
我說道:「如此奇女子怎能不動心?」
高順道:「明公將那女子已經賞賜於先生,而主母也並無怨言,先生何不順水推舟?」
我說道:「男女之事要兩情相悅才好。」
高順說道:「先生會後悔的!」
我伏身拾起一片落葉說道:「不會的!」但心裡卻在問自己:真的不會嗎?
隨同車駕前來的丫鬟、小廝有條不紊的將攜帶來的東西搬到了宅院中,還好這間宅院本來就是糜家在東海的別墅,往年的夏日裡糜家老老少少幾百口都要來這裡避暑,空房間有的是,所以夫人一行一百多人住進來絲毫不會覺得擁擠。夫人王氏將貂禪安排在臨近我主處的一個院落內,有讓乳娘將我家的二小子抱了過來。我抱過二小子逗了一會,二小子張嘴就給我來了句:「我靠!」
我脫口而出也說道:「我靠!」
夫人聽見後說道:「都是你!」我無語!
老婆千里迢迢的來看我,我當然是高興的很,當晚擺了家宴讓高順和家中的心腹一起飲酒歡歌。夫人想必是為了白日裡的真情表達所感動,不但沒有象往常一樣不讓我沾酒,還不時的為我添酒滿杯。得到夫人允許,我讓人將歌女招了來在堂前獻藝,夫人聽了幾曲後擺手讓她們退下。我趁著酒意說道:「夫人怎麼又不讓我看了?」
夫人神秘的一笑說道:「這些粗俗的歌舞有什麼好看的,家裡有絕好的歌舞讓你看!」
第五十八章
夫人要親自彈琴,我當然是要做洗耳恭聽狀了。不但是我,知道在家裡誰說了算的高順以及夠身份坐在家宴中的心腹更是不敢怠慢,都放下了筷子和酒杯站了起來準備聆聽,一個能讓一家之主蓋上兩條毯子裝病的主母的曲子可不隨便哪個都能坐著聽的。
隨著玉指輕輕撥動琴弦,若有若無的琴音仿佛是一陣清風吹過高山之上的蒼松翠柏,顫動的枝葉上的露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匯聚在一起,漸漸的潺潺的流水之聲在廳堂之內迴蕩了起來。就象是有無數條小溪在山澗中歡快的流淌著跳躍著,從高處落下時濺起的水花撫過山石,讓存在了千萬年的老石翁發出低沉的笑聲。忽然流水之聲沒了,原來溪流的盡頭是一潭靜靜的湖水。
夫人所彈的這首曲子以前還從沒聽過,雖然有些生澀讓熟悉音律的人一聽便會知道是剛學了沒多久的新曲,但正是這種生澀使人仿佛看到了點滴的露水匯聚成溪流的艱辛。就琴聲停了下來讓我以為曲子完成的時候,低低的琴音不知不覺間又傳到了耳邊。
微風吹過湖邊的秋木,奚奚落落的枯葉從枝頭飄落隨風起舞;微風吹過湖中的一汪秋水,靜靜的湖面上生出蕩漾的漣漪。
好!真是好啊!我似乎已經置身在這清風與秋水之中,湖光山色之間微風吹拂,是那麼的人了迷醉。當然了,若是那清澈的水面上有天上的仙子翩翩起舞就完美了!
恍惚間一朵朵掛滿露珠含苞待放的荷花浮出了水面,在那粉色的荷花之上有一仙子揮動的長袖捲起層層的細浪,漫天飛舞的水花猶如晨曦的霧氣一般讓人看不真切仙子的模樣。琴聲變的歡快起來,荷花仙子踏著喜悅的節拍在荷花與湖水之間遊戲著,花瓣漸漸的打開,羞澀的花朵即將綻放。
天地忽然變色,烏雲滾滾將山峰籠罩,急風暴雨沒有一點預兆的從天而降,涓涓的小溪化做渾濁的山洪滾滾而來,夾雜著污穢沖入了清澈的湖泊。荷花在泥漿中奮力的掙扎著,花中仙子用柔弱的臂膀去為那弱小的荷花遮擋風雨,是那樣的無助、又是那樣的無奈。
被泥水衝到湖岸上的荷花沒有看到風雨過後絢麗的彩虹,而是靜靜的、靜靜的覆蓋在仙子的身軀上慢慢的、慢慢的乾枯發黃,直到一陣寒冷的北風夾雜著雪花將枯萎的荷花捲起,花中的仙子在猛烈的寒風中隨風飄渺,在黑色的花瓣與晶瑩的雪花的伴隨下投進了已經變成泥潭的湖泊之中。
琴停舞止,埋首於玉臂之間的仙子緩緩的立起身形,當看清楚在酒席宴前翩翩起舞的麗人後,我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天下間有此容貌的不是貂禪又會是那個!
貂禪施禮後說道:「多謝大人高義,民女明日就將迴轉許都去為義父守墓。無以回報,只能為大人獻上此舞,略表心意。」說完後不待我開言就又施一禮轉身而去,那長長的白紗綿延在她的身後。
看了這樣的舞、聽了如此的曲,哎……此時夜已深了,便讓高順他們散了,而後我牽著夫人的手漫步於月色之下。夫人說道:「那……」
我停了下來將夫人摟在懷中說道:「不用說了,我知道夫人的意思,但我的心裡已經容納不下第二個女人了,我今生只願與夫人攜手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