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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主公的大事剛剛起步,我又豈能撒手而去?如此半途而廢的事情,我戲志才是不會做的。言心,多謝你的好意。」
「可是……如果你不治療,我是說,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去治療,你最多只能再活三個月,你已經到了癆病的晚期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林若哽咽地說道。他抓住了戲志才的手,十分不捨得地看著他。
戲志才和郭嘉是他來到東漢末年第一次交的兩個朋友,林若不捨得失去他們。可是偏偏這兩個人的身體都是一樣的差,一樣的讓人擔心。
戲志才聽到三個月,當下吃驚,他好一會喃喃地說道:「三個月嗎?這麼少?言心,你有辦法再讓我活多半年嗎?」他說完望向林若,希望林若能幫他。這個時候,他發現林若流淚,不由地說道:「言心,你怎麼了?」
「志才,我不希望你死。曹操,不值得你為他如此賣命。」林若好一會說道。
「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又豈能其他而去?言心,你可知道中原有一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戲志才望向林若很堅決地說道。
林若知道戲志才的心裡早將曹操比作了文王一樣的人物,可是他知道曹操不是那樣的人,起碼他逼死了荀彧,這就讓林若對他仇視不少,他當下說道:「我知道,什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話我都知道。可是我告訴你,曹操不值得你為他死。他以後會逼死荀彧,會做出狡兔死,良弓藏的事情。假如他是劉邦,你如果不死的話,就會和韓信一樣的下場。這樣的人,你值得為他去賣命嗎?」
「言心,你……你為什麼這樣詆毀我家主公,主公與荀彧二人相處十分默契,他又怎麼會逼死荀彧?你為什麼要這樣亂說。」戲志才當下忍不住說道,看樣子他有些生氣,不,應該說是非常的生氣了。
在戲志才的心裡,曹操就是天。
林若見戲志才這個樣子,他又不能將他是從《三國志》看來的事情告訴戲志才,只好仰頭長嘆,流淚地說道:「我知道志才你不信。可是我說得是事實。只是這個事實,要等到十多年後才會發生。」
「言心,你說這是十多年以後的才會發生的事情,那你如今又是怎麼知道的?」戲志才一聽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
林若嘆氣望向戲志才說道:「志才,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們相見的時候,我說天下將亂的事情嗎?那個時候,雖然我喝醉酒,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或者你們只當是酒後胡言,可是這是天數。那個時候我的話,如今已經有許多應驗了。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嗎?」
戲志才一時間愣住了。林若的話,確實一一應驗了。
林若見戲志才還有疑惑,當下忍不住說道:「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那我告訴你……兗州的劉岱快死了,他一死,曹公便可順理成章地入主兗州。雖然兗州有黃巾反賊肆虐,同樣地,這是一次挑戰,也是一次機遇。曹操順利地平定反賊,便可以將那些反賊百萬之眾收為己用,大大地擴充了實力。」
戲志才聽到劉岱會死,當下忍不住問道:「言心,你是說劉岱會死?主公會入主兗州?」
「是的。而且很快就會發生。」林若點了點頭說道。
「你有幾分把握?」戲志才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主公便可毫不費力,兵不血刃拿下兗州。本來還想等到劉岱與黃巾反賊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才讓曹操出兵,到時候趁機一舉奪下兗州,如今看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了。
「十分。」
「十分?」
林若發現戲志才還有疑慮,當下忍不住笑著說道:「劉岱這個人勇而無謀,喜歡爭強鬥狠,你可還記得當年諸侯圍攻虎牢關的事情?他就因為橋瑁不肯借糧,而不惜將橋瑁殺害。他如此目中無人,定然會不顧部下的反對帶兵出征,到時候,只怕不是死於黃巾反賊的刀下,便是死在被他部下的手中。哎……人若是找死,天也無法活之啊!」
「即便劉岱死,他的刺史之位也由其子接任。又怎麼會輪得到主公呢?」
「志才欺我。劉岱死後,黃巾反賊之勢會越演越烈,到時候只怕劉岱之子欲接任這燙手的山芋,而兗州各級官員都不會答應。他們急需一個像曹公那樣的人來平定黃巾反賊。我記得曹公,當年平定黃巾反賊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讓他當了兗州的刺史,到時候再讓他平亂,到時候兗州就安全了。這很符合兗州各個世家的需要,不,應該說是利益。曹公當兗州的刺史,很符合兗州各個世家的利益要求。」
林若的一番話說完,戲志才愣住了。他仔細品讀和推敲,發現這個林若說得可是在情在理,當下不禁地點了點頭說道:「言心,沒想到你將事情看得那麼透徹。」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戲志才聽了林若的那首詩後,當下感嘆地說道:「原來如此。言心,你的話總是發人深省。」
「志才,你信我的話嗎?」林若再次望向戲志才問道。
戲志才點頭說道:「言心,我做事情不會半途而廢。主公不負我,我絕不負主公。」
「哎……」林若忍不住長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勸你了。」
林若突然間發現戲志才要說什麼,他馬上說道:「我不勸你,你也別勸我。能成為我主公的人,要仁愛百姓,心懷天下,禮賢下士,這三者缺一不可,這我可是早就說過了。你家主公,可不是我心中的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