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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門吏領進來了一位先生。
戲志才見到眼前這個人,不由地愣在了,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因為門吏領進來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林若,而是一個又黑又丑的男子,這個男子的容貌真可謂是慘不忍睹。高高的額骨,深陷的眼眶,塌鼻樑蒜頭鼻,厚嘴唇,還長了兩撇山羊鬍子,而且臉黑得極品,只怕掉進黑炭里都找不出來了。
那個人見到戲志才這幅表情,當下忍不住笑著躬身上前行禮說道:「兄長,多年未見,兄長一如當年,只是小弟變得又黑又丑了。」
這聲音……恩?這聲音分明就是林若的……
戲志才聽到來人的聲音和內容當下回過神來,隨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了,當下笑了起來說道:「是啊!你這幅樣子,可是與你原來的樣子相差太遠了。如果不是你的聲音沒有改變,我還差點認不出來了。」
林若哈哈地笑起來說道:「我這個樣子,只怕很多舊人都認不出來。郭科給嫂夫人見禮,這個想必就是侄兒戲飛吧!」
「叔叔,你好醜!」戲飛當下忍不住說道。
拉著戲飛的手的張潤一時之間尷尬地說道:「飛飛別亂說話。孩子年紀尚小,叔叔請莫要介意。」其實張潤心裡還是介意的,首先她非常確定自己沒聽夫君提過郭科這個人的名字,可見夫君和這個人的關係只怕是平水之交,可是如今這個人一見面就仿佛和夫君很熟悉的樣子,看來也是一個來打秋風的主。
林若知道張潤看不出自己就是今天中午的三叔,當下也毫不介意地說道:「哈哈……沒事,飛飛說得沒錯。我這個樣子確實很醜。」
連小孩子都說自己丑,看來自己確實丑得嚇人啊。
戲志才吩咐左右丫鬟將東跨院收拾出來,讓林若入住。
張潤愣了一下,要知道東跨院可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是讓貴客住的。夫君怎麼會讓這個人入住?莫非這個人和夫君是舊識?可是……郭科?他也姓郭,莫非是二叔的什麼親戚不成?張潤心裡雖然疑惑,可是嘴裡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笑著說道:「叔叔來東郡可多住些時日,如今兵荒馬亂的,唯有東郡還算太平。」
林若連忙說道:「嫂夫人說得是。我會在這裡叨擾好一段日子。呵呵……嫂夫人請莫見怪,我與志才是童年舊友,多年未見……他當年學的是兵法,我學醫術,因此我來這裡是為了他的舊疾,我看這個樣子就知道他的舊疾復發了。」
張潤當下欣喜若狂地說道:「叔叔還是一名大夫?」
林若謙辭說道:「算不得大夫,只是粗通醫術。」
戲志才擔心張潤讓林若說自己的病情,害怕林若會將自己的病情告訴張潤,因此連忙對張潤說道:「潤兒,你帶飛飛下去。我與郭科還有些話要說。」
張潤當下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如此妾身就不打擾你們閒聊了。飛飛,跟娘去玩……」她說完拉著兒子離開了。
戲志才又吩咐左右的下人下去之後,才看著一臉悠哉的林若說道:「言心,你的容貌怎麼會改變……這也相差太遠了。」
林若此刻正拿著酒葫蘆在喝酒,聽了戲志才的話後,當下笑了起來,然後用手隨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來,露出了本來的真面目說道:「你看……這是我在西域學的一個絕技,叫做易容術。我手上的是人皮面具……可以改變人的容貌,若不是擔心兄長認不出我,我定然會連聲音也跟著改變了。」
「易容術?沒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技藝。」戲志才驚訝地說道。沒想到世間竟然有這樣的技巧。
「恩……我還以為大哥會像中原那些士子那樣對我的易容術冷笑熱諷,不屑一顧,說是什麼奇淫技巧呢!」林若有些吃驚地看著大哥的反應說道。
「言心何必在意那些只會數黑論黃的無用之輩的話?這些人都是一些座談客,又真正有幾人能有真才實學?」戲志才一聽到那些士子就忍不住露出不屑的表情說道。他從心底來看不起那些只會數經論典的白面書生。你將經書讀得多好又有什麼用,能為國家,為百姓實實在在做些事情嗎?
林若看戲志才習慣了叫自己林若,當下忍不住提醒道:「大哥,以後為了安全你還是叫我化名郭科(過客)、郭祿仁(過路人)吧!呵呵,你不是說曹操耳目眾多嗎?」
林若說完便隨手將人皮面具再次戴上了。
戲志才看著林若那新的面容,心裡還是有些難以習慣,因此只得笑了笑掩飾內心的不習慣。這個時候又聽林若對曹操名字的直呼,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直呼曹操的名字了,因此忍不住詢問道:「言心……祿仁,我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在西域住的時間長了,忘記了什麼?」
「什麼?恩?!」林若疑惑地看向戲志才問道。
戲志才直接提醒道:「你怎麼能直接呼我家主公的名字呢?」
「……忘記了,我在西域生活的時候,他們那邊的風俗都是直接直呼名字的。即便是對他們的國王也是一樣的。回到中原,一時之間忘記改過來了。志才,多謝你的提醒。」這個時候林若才恍然大悟,連忙拍額頭說道。
戲志才當下對林若這三年的西域生活生出了嚮往,不由地感嘆說道:「言心……差點忘了,祿仁這三年來在西域過得可真是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