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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勛就有三分覺得,這郭奉孝其實是曹操手底下的軍統特務頭子……
所以是勛對郭嘉是非常感興趣,並且也非常佩服,自打戲賢一死,他就等著這位郭嘉出山呢。可是荀彧左也不舉薦,右也不舉薦——按照史書上所說,得要曹操後來懷念戲志才的時候念叨起身邊缺人來,荀彧才給推薦了郭奉孝——他忙著去成陽當縣令,才暫且把這事兒給拋到腦後去了。如今終於等來了郭嘉,可真是喜出望外啊。
當即是勛就細細地打量郭嘉。只見這人二十七八歲年紀,身量不高,也就一米六出點兒頭,身形挺單薄——果然也是早死之相——白面短須,彎眉細眼,小鼻子小嘴,總體說起來,就是一個「小」字,估計刮乾淨鬍子再抹點兒粉,可以去扮羅莉,做管巳的姐姐。
他這一番猛瞧,倒瞧得郭嘉有點兒不好意思,問他:「是君似有欲言?」你打量我半天,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是勛這才收回目光,訕訕地笑了笑:「思量此時局勢,一時失神,郭君勿怪。」初次見面,我毫無禮貌地那麼直盯著你瞧幹嘛?其實我是走神了,對不住啊對不住。
「此時的局勢麼……」荀彧輕輕嘆了口氣,「別處尚未得信,這東郡、東平,還有濟陰北部,唯留鄄城和范縣,余城皆已易幟。」是勛心說不對啊,按照原本的歷史,曹家應該是守住了三座城,還有一個東阿呢。他想著想著,眼角不自禁地就掃到了棗祗,心說完蛋——原本的歷史上東阿令是棗祗,所以能守得住,可是如今因為自己所獻的計謀,曹操提前把棗祗給調過來主持屯田了,所以東阿就不可能守得住啦!
他心裡一陣翻騰,老子這小蝴蝶翅膀掀起的不靠譜還不僅僅這一點兒哪!在原本的歷史上,呂布入兗州的時候,曹操正在攻打徐州,殺得陶謙窩在郯縣不敢露面,劉備也只好嚴防死守,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曹操才能放心大膽地退兵,回來跟呂布見仗。可是如今呢,他正在打袁術,袁公路手底下尚有數萬兵馬,實力未損,又有汝南黃巾相助,曹軍想要拔出這個大泥坑,難度就要大了不止一倍啊。倘若倉促退兵,被袁軍和汝南黃巾從後追殺,那、那、那……
也就是說,別瞧自己跑來跑去的,搞定了徐、兗合縱,把曹操勢力瞬間吹大,可這勢力仍然是個牛皮泡泡,用力一戳就破,而且就比原本的歷史上,情況更要危急三分!我靠還以為可以從此在兗州吃安生飯了哪,這可怎麼辦好啊!
第二十七章、助守鄄城
是勛覺得自己這兩年都白蹦躂了,如今回想起來就跟個小丑似的。還以為能夠改變原本的歷史呢……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改變了,起碼呂布入兗州提前了大半年。而且曹家在兗州剩下的落腳地從三城減少到了兩城,曹操退兵的難度從E級提高到了C級……
有荀彧、程昱這些猛人在,他相信鄄城一定可以守得住,他也相信曹操很快就會從前線退兵,就算冒著最大的危險,也必然趕回來援救老窩。但是接下去局勢又會如何發展呢?原本曹操要跟呂布廝殺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周邊勢力還來不及插手。如今情況變得更加危急,天知道這仗要打多久?時間一拖長,說不定北邊兒的袁紹和南邊兒的袁術就會螳螂在後。
是,現在東面的徐州從敵國變成了與國,但陶謙就真的那麼靠譜嗎?原本的歷史上,曹操退兵後沒多久,陶謙就因為受了驚嚇而掛掉了,劉備接掌了徐州,他初來乍到,根基不穩,才沒從側肋捅曹操刀子,一直等到呂布戰敗來投。可如今陶謙還沒有死,估摸著也不會很快就掛,他眼瞧著呂布要奪兗州,袁術可能會打徐州,會不會骨頭再一軟,就重歸袁術陣營去呢?
徐州雖大,是勛能信的也只有一個陳登了,別說麋氏和曹氏,就連自家三哥是寬,他也壓根兒就信不過。但光陳元龍一個,能夠說服陶謙繼續跟曹操合作嗎?
是勛的心裡頭七上八下的,耳朵倒是也沒閒著,就聽荀彧說:「如今鄄城內有兵一萬三千,多為屯田的黃巾……咳,青州兵,倘若管亥安好,或能凝聚人心,奮力一戰,可惜管亥受創難行了……」他眼望著是勛:「未知宏輔有何良策?」
是勛心說我又不懂打仗,你問我有何良策幹嘛?再看荀彧的眼神從他臉上往旁邊瞟了好幾下,他就明白了——自己旁邊坐的是太史慈啊,荀彧這意思,這個太史子義可靠不可靠?能不能把兵權交給他呢?
終究現在坐在廳上議事的,全是一票文官,只有任峻還帶過幾天兵,但任峻擱兩千年後,放部隊裡也就是一後勤部長,並非大將之才。原本曹操南征,是把後方的軍事重任都交待給了陳宮的,陳宮能打仗,可如今陳宮搖身一變,變成了敵人啦!
是勛先不回答荀彧的問話,卻轉過頭來朝太史慈一揖:「要保全滿城性命,都靠子義相助,還望子義勿辭。」
太史慈早就心癢難搔,躍躍欲試了,他反問道:「適才看城上的守御之態,軍士頗為嚴整,但僅靠守勢,難以卻敵。倘若某欲率軍出城,與呂布野戰,未知諸君肯答允否?」
他其實沒想真靠著野戰打敗呂布,先不說呂布的威名響徹天下,麾下并州精騎無人可擋,目前呂布主力可還沒到呢,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就說出城野戰,那是扯淡的事情。他是想瞧瞧,這票文官是不是真肯把軍隊大權都交給自己,還是說一套做一套。要是到時候多方掣肘,那這個兵權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