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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宣傳力度,比歷史上官渡之戰中前期、關羽斬顏良後,曹軍主動放棄延津、白馬,後撤到官渡、任由袁紹「光復延津、白馬」時的宣傳力度,還要大一些。
荀諶也借著這個契機,名義上恢復了袁紹對他的信任:不管怎麼說,人家是真幫你嚇得關羽和諸葛亮不得不撤退,唯恐再不走走不了。
但明眼人都知道,荀諶已經失去了再次獻策被採納的機會。
同時,主張大兵團從河內郡單一路線進攻的許攸,也因為荀諶的連累,沒有辦法打出包圍戰大規模殲滅敵軍主力。許攸在袁紹心中的信用背書,也再次有所下降。
沮授總算覺得自己有機會推銷他的多路分進合擊進攻計劃了。
在河內一路後勤條件被嚴重破壞的情況下,只有分進合擊才能分攤後勤壓力、降低堆疊懲罰,並且進一步實現對關羽的合圍威脅。
到時候要麼圍殲關羽,要麼逼迫關羽繼續大踏步後退,不管怎麼樣總比目前這樣對著太行三陘一步步拱要主動得多。
沮授找來找去,荀諶已經被證明無法聯合,其他謀士又不是一條心,沮授這次只剩辛評、辛毗兄弟這兩個工具人可選了,藉由這些工具人出面,幫他獻策,以免袁紹的不信任和牴觸情緒。
第739章 沮授的最後一次挽救嘗試
沮授選擇辛評作為工具人,是經過慎重的權衡的。
一方面,他跟辛評有交情,兩人都是早在袁紹來冀州之前,就為前兩任刺史、州牧服務過了,同僚時間長達十一年,幾經易主。
另一方面,辛評一家其實不是河北本地人,是之前的冀州長官從外地帶來的幕僚,這一點跟籍貫冀州的沮授又能保持一定的距離。
袁紹這些年來,很少覺得「辛評是沮授這一派的人」,但也不會覺得辛評是潁川/南陽派,而是屬於河北派和潁川派之間的中立者。
七月初六,關羽逃跑之後,當夜沮授就去找了辛評,把他為國為民一心秉公的戰略考量跟辛評充分商議了一番。
辛評這人雖然小節方面不太注意,私德比沮授差、會收錢辦事,但大事上還是比較清楚的。
他知道沮授是有大才的,也聽得出對方的計策比袁紹目前執行的現狀方案要好得多,原則上也願意幫忙代為進言。
不過,辛評是文學從事出身,仕途早期做的是那種領導秘書類的工作,比較會察言觀色、揣摩親疏。
近年來因為袁紹在秘書類幕僚方面更重用陳琳,辛評的定位才漸漸偏向萬金油打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知道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在袁紹心中的中立程度怕是依然有點不夠用,而且一個秘書打雜類的角色,也不適合妄言軍機大略。只怕一開口,袁紹就會想起「沮授和辛評在我來冀州之前就已經是同事了」這一層關係。
思之再三,在最後落地的過程中,辛評轉託了自己的弟弟,給辛毗一個表現機會。
辛評今年三十五歲,辛毗才二十八。辛毗是在兄長已經混出點官位之後、自己年紀及冠那年,才由辛評推薦給袁紹的。
所以辛毗的仕途履歷只有七八年,是191年袁紹從韓馥那兒竊取冀州牧後,才出來當的官。
從這層角度來說,辛毗和沮授並沒有「數次易主依然一起共事」的交情,而且一踏入仕途明面上就是潁川/南陽派的姿態,跟南陽許攸也就談不上派系對立。
從個人的才幹稟賦方面來說,辛毗小節、私德方面比兄長更會修飾,也更擅長外交和軍略的謀劃,但大是大非忠心程度上還不如哥哥辛評。
否則歷史上官渡之戰後,辛毗也不會那麼快變節屈膝降曹,反而辛評倒是沒投降。
辛毗對於兄長的請託,權衡之後,發現這條計策確實是有道理的,也是一個撈取立功的好機會,便本著雙贏的心態答應了。
……
次日,七月初七。
袁紹還在為前一階段的損兵折將煩惱。其實這一次的夏季攻勢,從六月二十二開始全面進攻,至今也才半個月而已。
但半個月就死了兩萬人,逃亡傷病累計四萬,眼下的可用之兵只剩二十四萬,審配在後方再是刮地三尺也難以快速補足減損的力量。
種種煎熬,讓袁紹下意識覺得這場戰役像是已經打了一兩個月似的難熬。
當天中午,他又得到了一個壞消息,是負責軍中後勤工作的幕僚來匯報的,說是野王和溫縣兩處營地,有小規模的瘟疫在軍中流行的趨勢。
軍中已經緊急派軍醫官處置,但效果如何還不得而知。目前來看,至少有數百名症狀很明顯的將士吐瀉不止,至於有多少症狀還未顯露的潛在染病者,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河內郡周邊各縣的百姓,也多有染上疫疾的,百姓沒有醫官處置,受害恐怕比士兵更嚴重。軍中醫官根據之前的環境,推測時疫是決水漫灌和屍體過多不得處置導致的,已經請袁紹安排了一些緊急措施。
事實上,這種因為污水大面積淺淹和死屍沒有焚燒遭到浸泡而成的瘟疫,而且病人也是吐瀉不止的症狀,有點現代醫學知識的人都可以判斷出是霍亂。
但袁紹這邊沒有張機級別懂《傷寒雜病論》的高手,不知道霍亂是什麼。
好在這種病雖然讓人吐瀉不止,但只要堅持給患者喝足量的濃度合適的淡鹽水,而且補充的鹽水絕對不能再受到污染,那麼八成以上患者還是能挺過去不至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