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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甘寧這些大將可以帶兵出征,就替換李嚴、霍峻這倆荊州本地年輕將領擔任防守。
李素輕描淡寫宣布了留守指揮官的名單,李嚴、霍峻自知地位低微,年輕功淺,也沒有異議。只是詫異於資歷比他們更淺的魏延,卻撈到了編入作戰部隊北上的機會,很是詫異。
誰讓如今李素可以一個人說了算呢,他偶爾也可以稍微任性一下,以「前世打遊戲看到的武力值統帥值高低」來安排任務。
而且攻守都是重任,不能說留守的就不被重視,這一點也無法指摘李素的用人決策。
魏延是當年北伐李傕前一年跟隨的趙雲,從一個十七歲的基層軍官做起,如今也四五年了,已經二十二歲,靠著多次取巧冒險立功,得到了軍司馬級別的軍官,但再上去就是都尉了,比較難升。
這次聽說右將軍肯把他編入進攻部隊,魏延也鬆了口氣:大領導從趙將軍換成李將軍後,似乎依然有機會立功。
安排完留守人員,李素提綱挈領地說:「大將軍薨逝之時,我便料到可能有不臣之心的諸侯妄為亂國。如今袁、曹等後宮妃嬪遇害,雖然不知何人所為,但多半會給袁、曹兩路諸侯動手禍亂天下的藉口。
我軍此番北上,只要效法當年雲長與孫堅併力討董時的路線,由長沙至宛、雒。目前暫以水路進兵為主,若是半途聽說袁術或者曹操果然有妄動,咱就到雒陽護駕。若是作亂者果為袁術,那就更簡單了,直接從背後直搗南陽郡。」
李素說這番戰前動員的時候,措辭依然是擺在「不知道曹操和袁術究竟誰會作亂」的立場基調上,以免顯得自己太過武斷。
誰讓這次確實是曹操和袁術的女兒都出事了呢,他倆都有作案動機。
李素說完之後,所有將領都看向趙雲,想觀察一下趙雲的態度。
趙雲本身不想問太多,但看了同僚的目光,也知道同僚膽小怕得罪人,就幫著大家把一個疑問問了:
「伯雅,你要未雨綢繆為勤王做準備,我不反對。大王既然派你來,總督南方三州諸軍事,你可以隨機應變。
不過,若是大軍行到漢水中游,如漢津、襄陽一帶,依然沒有等到任何諸侯趁機為亂的消息呢?我們又該如何應對?天下諸侯和平兩年有餘,再啟戰端的惡名可不小,不能拖累了大王仁民愛士的威望。」
李素毫不猶豫地正面回答:「這點你們放心,如果我們水路行至漢水中游,依然沒有聽說絲毫異動,那便就地駐紮。大家啟程的時候多帶行糧,也就不怕沿途郡縣關閉碼頭、不許買糧。
到時候,我自會派輕快哨船溯漢水而上,至上庸、漢中請翼德發糧,順漢水船運東下,周濟我軍。此行雖然要經過劉表的轄區,但大江、漢水之上本就是誰都能自由航行。
只要我們不做出其他敵對的行動,劉表也沒有藉口扯我們勤王之師的後腿。你們也不用擔心損及大王的威望了。如果此番勞師空跑一趟,我自會向大王解釋,大不了以此番白白靡費的調兵軍糧損失,追究我責任,降職便是。」
其實李素哪怕說「要是這次沒打仗打起來,大家漢水半月游的軍糧花費我李家出錢買單」,他其實也是給得起的。
但那種話太囂張了,不適合帝制時代說,搞得跟沈萬三越俎代庖修金陵城牆似的,多犯忌諱?將領調度失措導致浪費損失了軍需,該降職降職,那都是朝廷本有成法的,制度非常成熟。
趙雲見他這麼說了,立刻閉嘴。他也是代其他人問的,其餘自然也沒有質疑。
李素這便開始具體分兵:「此番北上,我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巴丘逆大江而上,至南郡江陵附近的江津,由夏水入夏澤、再經漢津口斜出漢水,由竟陵縣逆漢水而上,經荊門、襄陽,入淯水,奔新野、穰城。
到了穰城地界,便算是袁術治下了,到時候要慎重,看袁術若是有變,自然可以武力攻打穰城,否則不可輕舉妄動。
另一路,由巴丘直接順流而下,沿大江至夏口後轉入漢水,逆流至江津、竟陵,後面的路線也是一樣的。」
李素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大致畫了兩道路線。簡單來說,就是左路經江陵至襄陽,右路經江夏至襄陽,在竟陵之後的路段,兩路又會重新合流。
這個路線規劃,後世湖北地區的看官可能會覺得奇怪:長江與漢水的交匯點不就該在夏口(漢口)附近麼?怎麼還會有從江陵經夏水、夏澤到漢水的路?
這就涉及到漢末荊北地區的一個重要地理特徵了:西漢時雲夢澤還是個非常大的湖泊,哪怕經過三百年的圍墾衰退,雲夢澤在江陵以東依然殘留了一個沼澤湖,名叫夏澤。
而這個湖到了21世紀早就不存在了,其遺址大致覆蓋了後世潛江縣的大部分地區,以及沙市、仙桃的一部分。夏澤兩端都有連接江河的支流河口,跟長江連接的就是江津(沙市),跟漢水連接的就是漢津(竟陵)。
這才有了歷史上劉備在南逃江陵半路上、被曹軍擊敗後,只能依靠關羽順流而下的水師「敗走漢津」再奔夏口會師劉琦的操作。要是漢末沒有夏澤連接江津漢津的這條河,說不定劉備在長坂坡之戰後就被圍抓了。
定好路線之後,就是將領的分配。李素也非常注意把水路和陸路將領搭配使用,免得任何一路人馬過於偏科,路上萬一遇到懷有戒心的諸侯截擊,鬧出不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