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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摩柯僅僅打到第二波衝鋒,僅僅付出兩百多人陣亡的代價,就撕開了城防,殺進城內進入了追亡逐北的巷戰狀態。
「頂住!快頂住!你們幾個,快跟我上馬,掩護去南城水門上船突圍!」鬱林太守士武這天剛好親自在城頭督軍,結果就運氣不好撞上了崩潰,拼命想約束敗兵而不得。
到了這個點,誰還肯為士家人的突圍,去當炮灰堵口呢。
士武的大喊大叫,只是讓他這個目標顯得更加鮮明。遠處的沙摩柯注意到之後,立刻帶著親兵隊往城內的馬廄方向殺來,不少蠻兵射手邊衝鋒邊放箭,在交戰正面不夠寬闊的街巷你殺出一條血路。
士武聽到背後的喊殺聲,幾乎是丟盔棄甲地騎上一匹馬,就要絕塵而去直奔南門碼頭。沙摩柯眼看追之不及,只好讓人全部放箭朝那幾個騎馬的射。
一時之間,箭如雨下,士武慘叫兩聲,也被扎中了幾箭,不知道是不是沙摩柯本人射出來的。好在沙摩柯的兵用的也是麻纖維弦的蠻弓,動能威力並不是很大。
士武好歹穿著皮甲,所以箭簇只是入肉不過寸許,遇骨則止,連箭簇的倒刺部分都沒能卡住皮肉,可以比較輕易地拔出來。
士武咬了咬牙,騎在馬上一狠心,自己把那兩根箭矢拔掉丟在地上,這才鬆了口氣,以為自己逃得一條性命。
可惜,他跑著跑著,還沒到城南碼頭,忽然一陣暈眩,摔下馬來,滿臉的不可置信:「卑鄙小人!趙雲號稱名將,居然也跟我們南蠻一樣在箭簇上淬毒!呃啊——」
士武咒罵至此,慘叫一聲,腦袋一歪,毒發氣絕身亡。
……
士徽在四叔戰死之前,已經得到了城牆被攻破的消息,他的抵抗意志其實比四叔還薄弱得多,所以一發現不對就立刻帶著少量親兵騎馬坐船、打開南門走水路逃亡。
交州馬匹稀少,能在突圍戰中配備馬匹的,至少都是屯長以上的軍官了,普通士兵根本不存在成建制地騎兵。所以跟著士徽逃跑的總共也就沒多少人,帶著馬匹分乘十幾條小船就走了。
鬱林縣在珠江西江北岸,南門直接就是水門,把江水引入門內一個水池停船,所以攻城部隊是無法從南門外包圍城市的。
可惜的是,剛剛到了珠江江面上,往上游奮力逆流操帆搖櫓不過幾里地,因為逆水行舟速度慢,很快就被趙雲的少量騎兵部隊追上了。
趙雲的人在岸邊騎射放箭,射殺了十幾名士徽親衛,士徽只好讓船往南、往珠江江心划動,遠離岸邊脫離趙雲的射程。
屋漏偏逢連夜雨,士徽躲了沒多久,上游又有一些同樣由輕便小船構成的漢軍水師截江堵路——畢竟趙雲魯肅統治交州南海郡等地也沒多久,還沒發展本地的造船業呢,所以只有小船可用。
士徽一看敵人的船質量不比他好,膽一橫,下令突圍:「撞開他們!衝過去就有生路!」
須臾之後,一陣陣小木船相撞的悶響,雙方各有數艘小船破裂,很快進水沉沒。然而漢軍水兵的水性卻大大出乎士徽意料,士徽還以為那些人會被淹死,沒想到腳步很穩,紛紛跳幫到士徽的船上砍殺。
其中一員戰將手拿一面木盾一柄古錠刀,身著輕質皮甲,猱身而進,一刀削落士徽握著佩劍的四根手指,直接將其生擒。
「要不是安南將軍還要用你,早就一刀把你剁了。」周泰不齒地把士徽往船上一丟,吩咐收兵。
當天晚上,士徽就被五花大綁送到了趙雲面前。
趙雲看到他,居然還有些欣慰:「沒想到你四叔那麼不經打,想生擒都沒機會,還好我提前吩咐了,對你們叔侄,能生擒就生擒——
如何,此去郁水源頭,還有五六個縣,綁你到城下,勸降開門,如果做得到,就放你回去。這等廢物,反正回去了也沒什麼威脅,不會增強士燮的戰力的,還能讓你給那老匹夫帶個話。
反正你就算不肯,我也押著你攻城,直到你被守軍射殺為之。鬱林其餘各縣那點防守兵力,根本不值一提。」
朝廷平叛天兵一道,還占著大義名分,士武都被秒了,那些小縣城肯定沒有多少抵抗意志。
士徽也知道趙雲說的都是實話,鬱林縣被攻破後,鬱林郡內郁水沿岸小縣,全部不值一提,也不可能節節固守。
「我願降!請安南將軍饒我一條生路!」
「拖下去,讓士卒休整一夜,明日勸降陰平、懷安、昌平、連道四縣!」趙雲一揮手,親兵把士徽押了下去。
等其他將領走後,年輕穩健的霍峻忍不住問了一句:「安南將軍,拿下連道之後,只要離開郁水河道,往南再行八十多里,就可以到合浦郡治合浦縣。合浦縣是交西重要的海港,如果拿下合浦,士燮的海船水師船隊,以後也不會往更東面滲透了。」
趙雲擺擺手,用前幾天勸過魏延的話又勸了霍峻:「沒必要,我們就是要給士燮錯覺,讓他覺得掌控海路的優勢還在他手上,讓他堅信我們只會沿著郁水鑿穿突擊。」
……
第二天開始,果然是「勢如破竹,數節而後,迎刃而解」。短短數日之內,趙雲幾乎是以行軍速度,拿下了珠江西江沿岸的全部縣城。
那些只有數百人或者千餘人縣兵守衛的縣城,看了士武的首級和被五花大綁的士徽,加上趙雲的威名和大義名分,幾乎都是無血開城,納頭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