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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比45年投敵當漢奸的人還尷尬。
他才過了半天好日子,就被呂布重新當成了「關羽派來詐降我、誘騙我做出錯誤判斷的死間,就是這個潘濬的誤導害得我放鬆了對魏越這邊的支援盯防、間接害死了魏越。」
現在呂布祭奠魏越又喝了點酒,正在氣頭上,當然讓親衛把潘濬捆了,拉到靈前好好拷打、嚴刑逼供。
「狗賊!快把關羽當初計劃的最終撤退計劃全部說出來!那就饒你不死!說,關羽是不是準備一路沿著黃河南岸崤山北坡步行西進!那他最後怎麼通過陝峽斷崖區!
敢來我這裡詐降,你以為死就是最慘的了麼?潘狗,本將軍讓你知道什麼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你生不如死!」
潘濬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木柱子上,呂布親自皮鞭和狼牙釘棒齊上,須臾之間就把潘濬毒打得皮開肉綻。旁邊還有燒紅了的烙鐵和其他簡易刑具伺候。
潘濬不是不想招,而是他招的東西對方都不信:
「呂將軍饒命!您誤會了我是真心來降,關羽公布的撤退計劃,真是往北虛晃一槍、把燒不毀的物資沉了黃河以免資敵,同時把敵軍引到北面後,我們往南突圍翻崤山到函谷關背後……
啊——別打了,我真全說了,他就是這麼逃的啊。你們不辨忠奸如此殘害來投之人,就不怕壞了驃騎將軍禮賢下士的美名麼,啊——」
潘濬被毒打打暈前的那一刻,腦子裡只閃著一個不甘的念頭。
這個念頭,或許跟一千八百年後的某人差不多吧:你說我前四幕不是正面人物麼?受盡了敵人的折磨,你說我要是再咬咬牙,不就挺過來了麼……
真是倒霉催啊!就差幾個時辰,郝普個濃眉大眼的難道就真比咱更忠於革命?未必!他就是運氣好多挺了幾個時辰啊!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唉。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怨天尤人的,老天爺其實已經給了他再選一次的機會了。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這次又叛變了!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
次日清晨,呂布酒醒,看到魏越靈位前柱子上綁了個死人,驚問左右是何緣故。
左右唯唯諾諾回答:「將軍昨夜飲酒拷問詐降敵將,那降將死硬不招,將軍一時怒起,就……就打死了祭奠魏校尉。」
呂布這才想起來,唉,果然審問俘虜這事兒,不適合喝了酒心中有怒氣的時候干。不過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後悔的。他很有威嚴地定調子:
「沒錯,這個死間詐降之人死有餘辜!既然問不出,打死也就打死了。記得通報所有知道這事兒的我軍文武:潘濬是詐降被我識破了。」
呂布好歹還是知道如何穩定人心、以免將來沒人敢來投降都嚇住了。所以他的處置,跟演義里曹操斬蔡瑁張允之後的善後操作,幾乎如出一轍。(註:正史里蔡瑁沒被曹操斬)
辦完這一切之後,呂布吩咐全軍開拔,繼續往西逆流追擊關羽。
部隊沿著崤山北坡堪堪行軍了半個上午,但走著走著、尤其是部隊攀爬經過了兩處高坡、站在高處都沒看到前面有敵軍的影子,這著實讓呂布軍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呂布心中暗忖:「關羽難道是連夜不睡覺行軍的?不可能啊,他的部隊也至少兩日沒有好好休息了,體力一定扛不住。他還帶著車隊呢,肯定不如我軍徒步行軍追得快。
而且這崤山北坡路也不算好走,雖然夜間不打火把、也能聽黃河水聲沿河而走。但黃河聲音太大了,遠近難以精確辨認,一不小心就會墜河。」
呂布怎麼也想不明白關羽是如何連夜拉開距離的,就這麼迷茫地又行軍追趕了大半個時辰,臨近正午時分,呂布軍翻過了南岸崤山北坡又一個高處,讓部隊仔細瞭望偵查,才發現了異常。
「將軍快看!前面北岸、有大隊車馬,不就是關羽軍麼!」
呂布這才心中一驚,連忙登高凝望,可不就是關羽麼。隨後他的內心便被更大的震驚充塞:
「關羽是從哪兒渡河的?他的車隊可以直接渡河?!而且這裡也不是渡口啊,小平津已經被我們奪回了。
昨夜這一路上,黃河岸邊不是亂石灘就是淤泥灘,根本沒有吃水足夠船隻靠岸的,難道關羽的人是黑夜中摸黑走到至少齊腰深的黃河水裡、再爬上船的?」
他一連串靈魂拷問,幸好他身邊也有稍微隨機應變的幕僚,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將軍,關羽不可能隨軍還帶有渡船,那肯定是他用的那種車本身就能渡河了!既然是用車渡,還哪來的下水問題?沒有可以靠岸的碼頭,直接把車從亂石灘用撐篙推下河不就好了?」
呂布呆滯了一會兒,懊悔地拍大腿:「可惜!跟關羽交戰十餘日,竟今日才知道他們的這種船型牛車是怎麼用的!
這真是水陸並進的利器,我軍若是有有識之士早早發現,大量仿造,發掘其妙用,今日之戰怎會被敵如此猝不及防逃脫!」
身邊部將們連忙追問:「那將軍眼下如何是好?我們這兒可沒有船過河啊。要臨時伐木扎筏渡河麼?」
呂布想了想:「扎筏沒用!關羽既然能渡一次河,就有可能再渡第二次。分少量人馬,騎兵為主,快馬回到小平津從那兒渡河到北岸,把這邊的情況跟成廉詳述,讓他盡起北岸戰船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