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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漢軍有四五千人,烏延只有兩千人,烏桓輕騎兵的優勢在於機動性,而不是絞肉死戰,只要漢軍結陣不亂,再耗下去也占不到便宜。
烏延帶隊飛速撤到大營,然後放了一把火,立刻向南遁逃。
到了這一刻,關羽也知道烏延肯定是打的「得不到就毀掉」的主意,把無法帶走的財物焚毀。但他也無暇親自顧及這些了,只是讓剩餘的騎兵趕緊過去救火、搶一些物資出來。
關羽自己親自帶著幾十個親兵,在戰場上搜索。
「三弟!三弟!」
「二哥,俺在這兒,咳咳,幫俺把馬挪開,太重了……」張飛滿臉是血呻吟著。
關羽聞聲大喜,連忙過去,跟幾個士兵把已經死了的張飛戰馬挪開。張飛只是肩膀上中了一箭,又被人攢刺衝倒了他的馬匹,壓在了馬屍底下。
幸好混亂中敵軍沒有特別注意他,個別有試圖補刀的也都被張飛躺著收拾了。至於滿臉的血,其實都是敵人和戰馬的。
中了餌敵之計被亂軍衝倒,這是非常兇險的,文丑這樣的大將都會因此不幸。
幸虧張飛比文丑更強數籌,而且還有關羽幫他整頓軍紀、及時救場,總算沒什麼大礙。躺床上養兩月傷就差不多了。(肋骨壓骨折了,所以要那麼久)
「三弟!大哥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練兵不能只求血氣之勇,馭下也不能全憑心情好惡鞭撾士卒,賞罰要有定法!你要是如我這般治軍,令行禁止,今日會因為士卒貪婪財物而遭此挫折麼!你看看死了多少人!」
戰後清點人數,這一千漢軍騎兵,今日累計損失了四百之眾——
剛才連番正面交戰,那麼久才死傷一百多。而後面被餌敵之計混亂、敵軍返沖踐踏,居然一下子就死了兩百多。
「二哥!俺錯了!俺下次一定聽你和大哥的,依軍法嚴格治軍、整頓軍紀,再不憑心情好壞行賞罰!」張飛痛心疾首,賭咒發誓。
關羽長嘆一聲:「罷了,先不說這些了,來人吶,把張司馬抬下去好生養傷。」
但願年紀輕輕死裡逃生一次,能有所長進吧。
張飛被軍中醫士就近抬到敵軍放棄的營寨里處理傷口。
很快有一名騎兵軍侯回來報告關羽:「司馬,敵營大火已經全部撲滅,繳獲牛車五六千輛,驢車尚未計數,約有兩成物資被燒毀,請問如何處置?」
關羽:「趕緊全部趕上船,運往北岸!」
關羽也知道劉備和李素用的計謀,所以知道烏延走得如此倉促,肯定是背後的冀州兵快合圍了。
要是不趕快把所有物資搶走,被冀州同行見者有份可就吃大虧了。
第080章 帶著三點五個億的戰利品跑了
烏延擺脫關羽張飛後,身邊堪堪只剩兩千騎。
為了挽回耽誤的時間,他無暇細細放火,就隨手在大營帳篷上丟了幾個火把,也不管燒沒燒起來,就趕緊往南狂奔溜號。
畢竟他在與關羽張飛交戰之前,就知道背後的冀州軍在向他不斷靠近。真要是被潘鳳和麴義徹底合圍,那就全完了。
果不其然,烏延奔逃了十幾里路後,剛登上一處緩坡坡頂,就看到遠方有一面「麴」字大旗、數千漢軍。
西邊更遠處地平線盡頭,隱約也有一面「潘」字大旗。
麴、潘兩軍之間,還有比較長的薄弱結合部,但潘鳳軍已然在盡力往這個方向靠。
「若是再繞一繞,恐怕被漢軍三路圍上來,這裡又背靠大海,往東無路可走,不如從這個姓麴的車仗薄弱處沖陣吧,這姓麴的還真是不會打仗,這都能當都尉,跟騎兵作戰居然把輜重車仗放在前軍,呵呵,那不是白給我搶麼。」
烏延觀察了一下戰場後,發現麴義軍中間居然有一段陣線稀疏排著很多車仗,而且看起來都沒什麼人,頓時大喜,決定不費事兒繞遠、以免夜長夢多,直接從這個缺口衝過去!
烏延部最後的兩千騎兵,瞬間抽出馬刀騎弓開始衝鋒。
對面一名漢軍都尉,見狀露出了一絲獰笑。
……
麴義年約三十五歲,他的年紀與軍中資歷年限,都與公孫瓚相仿——此人出身西涼軍,是涼州武都郡人,早在黃巾之亂爆發前,就已經在故鄉跟隨皇甫嵩與羌人作戰數年。
麴義麾下有一支由一千餘名武都老鄉組成的精銳,便是後來的先登營,也都是黃巾之前就已在涼州羌亂戰場上久經磨礪的百戰老兵。
後來黃巾爆發,皇甫嵩被調回中原平叛,覺得麴義作戰嚴明果敢,用得順手,就從涼州調到冀州對付張角,當時就授予麴義別部司馬之職,張角被殺後積功升到騎都尉,這幾年更是在冀州諸都尉中最有希望率先升到校尉。
歷史上,後來界橋之戰時,麴義的先登營只有七八百人,但那只是因為連年戰亂,先登營多有戰死,麴義為人又倨傲,只認武都老鄉,不屑於招冀州本地兵源補充先登營,所以到五六年後只剩那麼多活著。
如今才中平四年,先登營實打實還有一千多人。
先登營的戰法,對付輕騎兵時的威力,自然不必多說,稍微了解三國的都知道。
它跟後世戚繼光的車陣破騎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要藉助車輛、木拒馬之類的障礙物遲滯敵軍騎兵的衝擊力,然後近戰步兵與壓制火力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