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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後段敵軍巡河封鎖實在嚴密,你們就棄了木筏,把羊皮囊解了,套在身上趁夜遊水漂最後幾十里,實在不行就爬上南岸,翻山小路過函谷關以北的群山。
我相信關將軍現在的位置,要麼在小平津;要麼在小平津以南、背靠函谷關北側群山邊緣的位置。函谷關北面的山其實是有河灘或者山間險路可以行走的,只是不能過車馬,所以無法運糧,不能用於大軍征戰。
你們不得不爬山的話,就把馬匹拋棄好了,但羊皮囊留幾個,到時候也便於證明你們的身份,讓關將軍肯相信你們帶去的口頭建議——沒有在涼州征戰過的人,是不會想到用這個的,這也算是信物了。」
諸葛亮想的非常周到,從怎麼趕路、怎麼避過敵人耳目送信,到最後怎麼留信物取信於關羽,都一舉三得想到了。
而且,他這人因為這一世跟著李素,理工科天賦點得很滿,對於那些民間生存經驗智慧的產物,只要落入了他眼裡,總能結合他從李素那兒學來的物理知識改良一下,更加系統高效。
這不,當初跟著李素西行畢業旅行見識的普通羊皮筏子,就被諸葛亮改成了「羊皮筏氣囊兼可拆卸單獨穿戴救生衣」。
嗯,這麼說可能有點給諸葛亮臉上貼金了,這玩意兒其實也不是百分百出自他的智慧。他那麼繁忙的人怎麼會想那麼細節的事兒呢——所以,其實是諸葛亮提出了物理模型,高屋建瓴總結了原理,然後讓未婚妻黃月英實操設計的、再給軍中工匠量產。
不過,理論模型是諸葛亮腦洞出來的,也就夠了。做衣服這種裁縫設計的活兒嘛,本來就是女人幹的,哪有男人做裁縫時裝設計的,黃月英不設計救生衣誰設計?
因為非常昂貴,這兒玩意兒一套就要好多張羊的皮,所以也不能大規模裝備,就是給特種戰的滲透秘密信使渡河潛伏用的。
設計完之後,最後在裝備之前的試驗里,諸葛亮還發現了這個羊皮囊救生衣的另一個用處——氣囊如果背在背上,容易被弩箭射爆,但也能擋那麼一兩發強弩。
這玩意兒,有點類似於後世的一次性反應裝甲,至少效果比日本戰國時期那些精銳騎兵「母衣眾」背在背上的空心布囊「母衣」防箭效果好得多。
不過諸葛亮當然不知道什麼是反應裝甲或者母衣了。他也不希望這個功能用上,因為是一次性的,太不划算,射穿就漏氣了。
安排好一切之後,諸葛亮還跟他們預定了時間。
因為是不管不顧埋頭趕路的信使,沒有意外的話,兩天之後的五月十四,他們必須找到關羽的部隊,建立聯絡。如果沿途敵人在黃河上戰船巡哨密集,能漂流的路程比較短,要翻山,那就加一天,那樣也得確保十五日送到。
對這個要求密使小隊沒有異議,全部立了軍令狀,表示一定五月十五聯絡上關羽。聯絡不上估計諸葛亮也沒機會執行軍法,肯定是死在半路上了。
……
話分兩頭。
諸葛亮嘗試通過安邑—大陽縣這條道路,與關羽重新建立聯繫,並為關羽的撤退路線探路的同時。
這兩三天裡,張遼和賈詡也不會閒著。
同樣是在五月十二日,張遼一早就非常不甘,因為昨夜魏續帶著敗兵回來了,把劉備陣營派了「至少萬餘規模的援軍馳援安邑」這個噩耗帶了回來。
還告訴張遼:派出去監視的部隊折損了三分之一,他和侯成領了六七千人執行這一任務,有兩千多人折了。
張遼板著臉責問:「我讓你們哨探牽制為主,還大多都是騎兵,遇到強敵可以避戰的,為何還折損如此之多?違我軍令輕進易退,不行軍法何以服眾?來人,先把魏續拖下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魏續苦著臉求饒:「張將軍不關我事,是侯成去截擊敵軍的,我只是接應,還幫他收攏敗兵。那侯成原本也是退得回來的,結果他見陣戰或許打不過,就起了貪心不願走空,嘗試與敵搦戰鬥將,誰知被人擊落馬下擒拿了,否則也不會敗得那麼徹底。」
聽魏續輸得情有可原,賈詡也開口幫他求了句情:「文遠勿要急躁,既是事出有因,還是仔細盤問多了解敵情為上。杖責就記下,讓他戴罪立功。」
賈詡說著,轉向魏續:「你且說,敵軍規模究竟如何?有多少騎兵多少步兵,戰船幾許?都打了這麼一場敗仗了,要是這些都看不真切,就活該杖責了。
還有,那侯成斗將被擒時,具體情形如何?那敵將武藝果真非比尋常?還是僅略強於侯成?敵軍領兵主帥、先鋒分別是誰,可有打聽到有隨軍謀士?有沒有抓到敵軍戰俘拷問他們為何會這麼快出兵?」
賈詡問得非常仔細,一看就是做計劃非常有條理縝密之人。
魏續為了免於挨打受刑,也是把知道的都說了,不知道的也找來當初在現場見過侯成斗將被擒經歷的侯成親兵,仔細描述。
賈詡知道了帶兵將領有吳班、張任,在腦子裡過了過。
他暗忖吳班倒是交集不多,不過也知道他在三年前(194)的劉備北伐時,擔任過走祁山佯攻隴西、天水那一路,戰績平平,應該是裙帶關係爬上去為主。
至於張任,賈詡也承認張任打營地防守戰確實有一套——無論是跟郭汜還是韓遂,張任那兩場營地防守戰的歷史記錄,賈詡都是心裡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