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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劉虞面對的是「五胡」,而且劉虞一開始就很注意保密,哪怕他給的第一筆錢,都是威脅好的:
如果世上有第三方知道你拿到了錢,那咱的合作就永遠中斷!你就等著承受大漢朝聯合其他四胡的怒火吧!
就像甘乃迪對赫玉米的附加條件:我多撤一倍飛彈可以,但你不許對媒體解讀,不許把我們的撤退跟古巴飛彈危機聯繫起來。一旦有媒體嗶嗶,損害到了阿麥瑞坎的國際威望,那我就一枚都不撤,跟你們干到底!
……
李素在腦中,把劉虞剛才吩咐的那些外交思路要點全部盤點了一下,內心實在不得不感慨承認:
劉虞這人的外交天賦,居然能超前歷史水平一千多年!這樣靈活變通的人,哪怕放到宋朝明朝,絕對都是外交工作天下第一人!
也難怪能在漢末的胡人當中運作起如此敬畏天人的威望了。
自己前世讀了七年外交學院,居然也只比劉虞幾十年的實戰工作經驗略強一些而已。
這世上,在外交思路這個領域,只有李素和劉虞能夠充分相互理解了。
劉虞這些年來,面對其他呆板的幕僚,說不定心中也很苦悶,覺得屬下的智商都跟不上他的思路吧。
這種情況下,他一次次動用自己的特權,為李素的前途鋪路、讓李素儘快升遷獲得更大的表現舞台,也就不奇怪了。
有時候李素也在想:要是劉虞再年輕一代人,說不定他和劉備都還是乖乖輔佐吧。
但這不能假設,已經年近五旬的劉虞,是註定沒法親自迎來天下重新太平的那一刻的。
劉備和李素,還是繼承劉虞的天命與遺志,好好匡扶漢室吧。
……
李素瞎琢磨完這些,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策馬來到了薊縣縣衙、兼廣陽都尉府。
李素還沒翻身下馬,旁邊已經有幾個親兵殷勤地過來攙扶幫忙,還有個親兵端來下馬石讓他踩。
劉備府上這些人,個個都對李素熟悉得不能再熟了,都不用通報,就直接引著李素入內。
走到二門,就看到劉關張飛奔著出來,跟李素把臂言歡,共敘別來之情:
「賢弟這是閉門著書有成了?這倆月想煞為兄也。每每看到朝廷文告,沒有賢弟在旁,都不知該如何解讀天下大勢。」
「兄但有所問,現在也不遲呀。」李素也不跟劉備客氣,不說那些謙虛的話,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
但偏偏劉備就喜歡這種坦誠。
雙方聊了兩句,李素才有暇轉向張飛:「翼德這傷,是徹底痊癒了?可喜可賀。」
張飛叉腰傲然:「你被抓去著書時,俺就已經躺了兩個月,再不好透都憋出鳥來!怎得,使君喚你,莫非終於要對張舉動兵了?正好出去松松筋骨。
當初秋收劫糧的時候,聽二哥天天在外帶隊騷擾張舉、每日都能斬獲張舉征糧隊的首級,可把俺羨慕得。」
看張飛這架勢,怕是一頓吃一隻蹄髈加豬腳都沒問題。
「對了,伯雅,可是使君有吩咐了麼?」劉備關羽也連忙順著追問,顯然他們也好奇。
李素直言相告:「使君讓我再準備幾日、先等細作把《殿興有福論》在幽州各處散布一下,等京師雒陽那邊也拿到第一批書卷,然後,就要派我出使烏桓,爭取勸降丘力居。
丘力居如今糧食不濟,只要他不想屠戮百姓、釀下不能回頭的大罪,那麼跟我們合作的概率還是挺大的。」
劉備連忙勸說:「果然還是到這一天了……不過,伯雅,讓你親自去勸說,會不會有危險?」
李素:「使君在諸胡中威望素來很高,哪怕是不肯投降的胡酋,也從未敢殺害使君派去的使者,從十幾年前開始便是如此。不過,安全問題也不能不防——主要是不能被張舉的嫡系人馬撞見,張舉是已經稱帝了的,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定然是遇使便殺。」
劉備連忙問:「那我多派精兵猛將保護你吧,聽說當初在巢湖,入九江宗帥祖郎大營奪軍時,雲長就帶了精兵百騎保護,這張舉定然比祖郎兇殘數倍,沒有三五百精銳,恐怕不能萬全。」
李素笑著推辭:「人太多,反而目標太大不易悄悄接近。張舉和丘力居、素利之間,如今定然互相有些猜忌了,說不定張舉也會有眼線哨探在丘力居營中。大隊人馬出入營,張舉定然會得到線報。
依我之見,不如這次只帶幾名猛將,至於護衛親兵,全部用兄帳下的精銳烏桓騎兵,偽裝成丘力居的斥候哨探,如此回營才不至於被丘營中的張舉眼線懷疑。」
劉備想了想,他手下最初那些跟了好多年的精銳騎兵,就有不少是烏桓人。如今騎兵隊漸漸擴充到一兩千人,也有吸納相當比例的烏桓勇士,要挑出一部分給李素當保鏢,當然是沒問題的。
但他還是擔心:「賢弟想要烏桓精銳當然不成問題,但若是只偽裝成斥候隊,恐怕人數不能太多。以烏桓人作戰風格,探路斥候每隊僅有二三十人……」
「我就挑三十個精銳的便夠了,只要能安全見到丘力居,後續不用擔心。」
丘力居要是真想對人不利,別說三十騎,三百騎也沒用啊。
劉備想了想:「行,那可要雲長再……」
李素連忙拒絕:「不必了,雲長翼德都是大將之才,當初在巢湖不過是權宜之計,怎可一直如此。我就問兄借子龍、幼平,我再自帶典韋護衛,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