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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部署後,劉備就帶著幾十騎親兵,去了一趟昌平縣,拜見負責圍困戰役的主將、破虜校尉鄒靖,匯報一下他的部署。
錢花了,不能白花,得讓領導知道你多盡心盡力,對吧?
要是後續張純沒有偷度,也沒有緊急奇襲,不需要三個隘口的守軍快速反應協防,那劉備這些「以備不虞」的烽火台,從結果上來說可就白修了。
為了防止白修,哪怕沒用上,也要先表個功露個臉。
四月十二這天,大約烽火台修建過半,劉備就趕到了昌平。
鄒靖也並非駐守在昌平縣城中,而是前出到後世居庸關一帶的山口,當道紮營。當然,如今並不存在內長城和居庸關,只是一個比較險要的山口。
「玄德,數年不見,你頗有長進啊。」鄒靖一見到他,就很熟絡的樣子,一副對門生故吏的態度。
劉備態度謙遜:「能再在恩公麾下效命,備之幸也。敢不竭股肱之力,殺賊報國。」
原來,劉備三年前組織鄉勇參與討伐幽州黃巾時,鄒靖就已經是本州的破虜校尉了,當時劉備還是白身,跟著鄒靖打完仗才升到縣尉。
所以這是老領導了。
敘過數年別來之情、還給鄒靖送了一份值二十萬錢的私禮,劉備才聊起他的部署,介紹了他修烽火台的方案和好處。
鄒靖聽了,連連嘉許,也頗感劉備很了解當地的地利,但錢糧不足沒法推廣。
「玄德,你雖然官職卑微,好歹是一縣之令,可以調集本地民夫錢糧。我等只是軍職,刺史郡守不撥錢糧,築城是不可能的。不過,你既然修了,可以先試試,若果真有用,也好向刺史諫言。」
鄒靖話里話外,似乎對刺史陶謙也不大尊敬。
他當年的校尉,是前任刺史郭勛提拔的,只不過郭勛被黃巾軍殺了。所以陶謙對鄒靖沒有任何提拔之恩,這三年裡他原本是什麼官現在還是什麼官。
鄒靖也覬覦過公綦稠的位置,想調動一下,陶謙也沒搭理。
……
敘舊之後,劉備也就暫時返回良鄉駐守。他和鄒靖並沒能閒暇多久,因為張純的騷擾很快就來了。第一次騷擾,甚至是在劉備的烽火台修完之前三天發生的,當時烽火台都還沒派上用場。
張純並沒有採取長期、大舉圍攻的持久戰姿態,而是經常一沾即走。
劉備一開始有些不適應,漁陽縣那邊的張南張都尉也不適應。
但雙方各有死傷,尤其是劉備這邊,劉備占據地利,從沒讓張純找到過好處,殺傷交換比至少在五倍以上。
打著打著,劉備也大致摸清了張純的策略:敵軍之所以這麼幹,跟張純手下的騎兵比例較高,是有很大關係的。
因為三條河道山谷的漢軍守軍,都是沒有城池關隘的,只有簡單的營寨。騎兵不能攻城,但是攻打簡陋的營寨還是不比步兵差的。
至於拒馬、鹿角之類的營寨工事,並不是讓騎兵直接衝上去撞死的,最多只是拖延一下騎兵的節奏和速度,讓騎兵喪失衝擊力。
張純騎兵多,烏桓人多,他就指望發揮戰略機動優勢,調動守軍,所以經常漁陽穀打一下、良鄉谷打一下,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有些看起來是佯攻的,佯著佯著攻勢就忽然變猛。
有些看起來一開始攻勢很猛、被攻打的谷口守軍都緊急請求援軍了,結果援軍趕到時敵人已經跑了,援軍大多數是步卒,就被張純調動得很是疲憊,怨聲載道。
偏偏還不能大意,因為大家都知道,守軍如果把七八千人馬全部擰成一股繩、拒守其中任何一個谷口,死守,張純全力進攻也是突破不了的。
這樣的地形,哪怕是攻打營寨,你沒五倍以上兵力根本攻不破。
怕就怕虛久了之後實一次,如果張純真集中全部兵力攻打其中一處、而另外兩處救兵不到,那麼猛攻一天還是能突破的。
「良鄉到昌平,直線就有六十里,實際上行軍增援還要繞一繞,繞過筆架山,路程就上百里了。昌平到漁陽還有七八十里。咱都是步軍為主,張純這樣前一天打漁陽道、後一天打良鄉道,普通士卒靠兩條腿跑都跑死了,這也不是辦法,久了肯定要士氣低落。」
又一天仗打完,劉備跟張飛在寨中烤著肉溫著酒,就覺得鄒靖等人的穩固防禦策略有些不太行。
論殺傷比,漢軍確實比叛軍好得多,一個人起碼換三四個,但關鍵是殺傷的絕對人數不多。可漢軍這邊,糧草、體力和士氣的整體消耗,卻是非常巨大。
「大哥,要不咱過幾日,索性就虛張聲勢,在咱的營寨里多立旗幟,把鄒校尉焦都尉張都尉的旗都立起來!遠遠騙騙張純也好!讓他以為咱這兒始終有大軍駐守,也免得他來騷擾了,讓他直接知難而退吧?」張飛幹了一瓮酒,如是建議道。
第047章 子龍!你搶我人頭!
「多立旗幟虛張聲勢?讓張純直接放棄良鄉谷口這條騷擾路線?」
劉備乍一聽這建議,覺得倒也有幾分可行性。
關鍵是目前張純的疲敵之法確實不能不解,別看眼下漢軍殺傷交換比很占優。但論全軍的體能和士氣下降速度,漢軍明顯比叛軍衰竭快得多,不採取措施,再過五六天,就有可能崩。
但張飛的具體操作,還是略顯稚嫩粗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