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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草原豪傑商量了這個計謀之後,立刻便開始執行了。
……
十月二十六,血色肅殺的一天。一大早,近二十萬草原聯軍主力,在東光縣城北部的平原上,對諸葛亮和高順已經穩紮穩打加固了四天的營區,發動了全面總攻。
如潮的草原士兵,也不再拘泥於騎馬衝鋒,很多都是步騎配合,騎術不太好或者馬匹質量不高的,都下馬步戰頂著厚木巨盾攻營,總之就是靠人海戰術了。
他們心裡也清楚,草原民族缺乏鐵甲,騎兵都是來去如風的輕騎兵為主,配合長矛馬刀,
無甲的馬匹在神臂弩營地面前太吃虧了,受彈面積太大,隨便蒙到一箭就是人仰馬翻,人即使沒被射中,墜馬也會重傷。
相比之下,把馬匹留在後營內,只有步戰持刀盾上前,而且配上臨時大批量趕製的巨型厚木盾,還能做到全方位防護箭矢。
要造出面積足以把馬都完全遮護住的大盾,那是不可能的,但造出只把人全部護住的大盾,工藝上還是輕鬆的,就是笨重了點。
兩軍陣前,一時矢如飛蝗,漢軍四萬人,足足就配了八千張神臂弩,還有一兩萬的其他各種高低搭配遠程武器,全部遠程兵器加起來,裝備比例超過了驚人的一半。
沒辦法,誰讓諸葛亮帶的這支部隊,是從京城雒陽周邊調來的呢,倉促間人數可能無法集結更多,但武器絕對好。
前面幾天的試探性進攻中,因為壓力不大,諸葛亮也沒把全部家底亮出來,沒有充分暴露火力。就是等著勾引草原群雄,讓他們多看到點希望,直到最後徹底露出獠牙、要總決戰的日子。
說句難聽的,哪怕沒有太史慈,光靠諸葛亮高順這四萬人,守住讓對面二十多萬都攻不進營,都是可以做到的。
之所以不做,無非是諸葛亮不滿足於擊退、擊敗敵人,他要儘量多包抄圍殲!
東光營外的平原上,一天打下來,箭矢密集得如同蘆葦盪子一般,遠遠看去白花花地一片白毛平原。
漢軍列陣的槍矛手也是一整天都依託營牆,跟草原聯軍反覆拉鋸,血腥爭奪,寨牆一日數易其手,讓對方看到一絲希望,從而繼續往絞肉機里投放人命,
但最後漢軍總是有足夠的預備隊往上增援,把防線始終維持住。
層層疊疊的草原聯軍屍體,相互枕籍血流漂杵,宛如紅河水上的蘆葦。那些骯髒的胡狗,就這樣為之前多日的燒殺搶掠,付出了第一筆血債。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離還清還差得遠呢。
諸葛亮軍硬生生射掉了起碼兩三百萬根箭矢,平攤到每個弓弩手身上,一天就射掉了好幾大壺,哪怕有輔助工具張弦,不是完全靠臂力。
一仗打完後所有人也是手臂抽搐、腰肌勞損,連抬腿踏弦動作會用到的大腿外側髂腰肌,都抽得跟國足一樣。
漢軍弩手踏張弩弦能踏到髂腰肌勞損,對面要付出多少人命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場面,不要說是歷史上界橋之戰的白馬義從了,簡直就是直追索姆河的布列塔尼亞鬼子。
第049章 殺之前先扒一層皮
「高順和諸葛亮的統兵法度居然如此嚴謹,他們怎麼做到數次故意把我軍放進第一道營牆、讓咱看到希望,最後又血腥絞肉逼退奪回陣地的?這種退而不亂的軍紀、士氣,萬眾一心如臂使指,簡直可怕。」
「今天算是栽了,這些天居然一直是在被漢人耍!哪怕我軍集結近二十萬眾,對面也沒有城池只有一道營壘,強攻也依然攻不進去!」
一整天的血腥鏖戰結束之後,草原聯軍簡直是士氣大崩,上上下下都瀰漫著失敗的氣息與慘痛的哀嚎。
眾所周知,打仗的時候讓部隊堅定不退,不是最難的。
讓部隊詐敗佯退、引誘敵人足夠投入後,再發力黏住反撲,才是更難的。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時候詐敗釣魚或者說「釣野伏」難用的原因。
守衛營寨的時候,一旦第一道營牆或者塹壕被突破了,部隊還能組織起預備隊反擊、搞彈性防禦奪回陣地、把正面的進攻之敵拉扯出近戰兵力與遠程支援火力之間的空檔,那得多難?
但偏偏諸葛亮和高順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
尤其諸葛亮早在十幾年前,跟著關羽做太尉長史/大將軍長史期間,跟當時還作為袁營第一智帥的沮授打河內拉鋸戰時,就已經把「彈性防禦」的精髓磨練到了極致。
只可惜,當時那些血腥的戰鬥,那場導致了十幾萬士卒死傷、數十萬百姓被連累、被殺掠的曠日持久達一年半的戰役,是漢人的內戰。流了那麼多血,好不容易實現了統一,但對民族的內耗也是巨大的。
好在十四年前的河內戰役,最終積累下來的經驗教訓、戰術思想,被充分繼承了。如今諸葛亮帶來的這幾萬軍隊,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參加過一年半河內戰役相持的老兵。
精兵強將配合之下,再打這種彈性防禦戰役,簡直如臂使指。
鮮卑和烏桓人沒有親歷過這一切,當年親歷過的袁軍將領里,只有高幹如今算是在對面陣營,但誰讓高幹本人此時已經被張飛徹底擊潰、逃回了草原,所以無法提點拓跋力微和樓班呢。
連擊潰高幹的張飛,現在都已經飛速帶著援軍沿著燕山北麓往東拉網,要把草原聯軍徹底合圍在漁陽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