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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李傕其實都還沒回到長安呢,他還要一兩天的時間才到,李傕的兵敗信使都還沒到,也沒送回「段煨叛變」的消息,所以長安城內並沒有處在驚惶害怕變天的狀態下。
所有人都還默認李傕郭汜有十幾萬雄兵、能夠在正面戰場上抵住劉備,董承等人也還沒有舉動。
李別把信一送到李應手上,李應剛一看就嚇了一大跳。
「楊彪張喜董承段煨都有可能合謀劫駕?皇甫嵩不可能吧?他都老得臥病不起了,會不會是別人的離間計瞎寫的?」
李別:「兒也不敢確定,不過此事非同小可,父親一定要慎重啊!稍一疏忽,有負伯父重託。」
李應焦躁地在府衙大堂里轉來轉去,最後倉促決定讓人先找李儒來商量。
一刻鐘後,李儒接到通知也匆匆來商議,李應又把袁術寄給「內應」的責問信函給他看了,問他怎麼處置。
李儒摸著鼠須想了想:「這個太拙劣了,怎麼看都像是反間計……不過,袁術這人的性情,我倒是有所了解,此人不見好處不出兵,等閒也不會讓紀靈劉勛等人協助劉備。他居然反常與我們死戰,多半是真有內應了。
這樣吧,還是由我以侍中的身份設宴,招待城外駐紮的董承,以及段煨的部將們赴宴。我是文官,宴請他們不會懷疑。將軍再派小李將軍帶刀斧手,在我府上幕後埋伏。
如果擔心沒有宴請藉口,就說是我要透露他們一些前方軍情、就說車騎將軍與劉備交戰略有失利。可能還要從長安再調兵去助戰,想調他和段煨的兵去,然後請小李將軍駐紮弘農防守崤函,為這事兒得跟他們商量。若是董承等人這樣還推故不敢來赴宴,那說不定他們真跟袁術有過勾結。」
李應點點頭:「好,就有勞侍中藉口請董承等人來赴宴。」
第435章 奪宮前夜
四月十五午後。
這個時間點大致是個什麼概念呢?那就是距離李傕的密使回到長安還有不到一天,距離李傕本人的騎兵部隊回長安還有兩天,距離李傕的後軍步兵回長安還有三天半。
駐防長安東門、以及城東臨時大營的董承,以及段煨屬下的部將梁興,都收到了侍中李儒的請柬,讓他們到侍中府上參加夜宴,說是有要事相商。
隱約是關於前線戰事不利、要添兵增援李傕。
梁興是個沒見識的,遇到這種事兒也沒法自己決斷,就找了董承一起商量,想要共進退。
歷史上,段煨麾下的部將,留下名姓的也就張橫、梁興二人,都是武威郡的同鄉。歷史上這兩人跟著段煨一起,在建安初年受詔出兵誅殺了李傕。
只不過在李傕死後,曹操順勢用計,以朝廷名義分化段煨的勢力,給梁興、張橫額外加官,讓他們不再統屬於段煨。而那時候的段煨也已經年老沒了雄心,加上他名義上得忠於漢室,無法抵抗曹操的分化瓦解,也就認了。
數年後段煨老死,梁興、張橫卻作為涼州本地小軍閥,加入了馬超的反曹聯軍,讓曹操搬起石頭砸了一次自己的腳——因為反而是段煨的嫡系部隊,始終跟著鍾繇駐紮在長安周邊三輔,沒有加入馬超。被曹操用計分化出去的反而反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但由此也可以看出,梁興、張橫二人都是忠於段煨而對李傕不太感冒的。要是段煨有令,時機成熟,讓他們對付李傕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張橫被段煨帶去涇陽前線,此刻其實已經跟著段煨倒戈了。梁興是被段煨作為函谷關守將而留下的,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直屬領導和同事已經反了李傕。
……
董承與梁興稍微商議了幾句,就達成了初步的共識:李儒府上不能輕易去,說不定會有點危險,比如被奪了兵權。
至於被殺,他們倒是還沒覺得迫在眉睫,雖然李傕系此前的歷史記錄信用就不太好。
董承說道:「梁校尉,李傕奪人兵權、削弱同僚的事兒可沒少干。這次段將軍主力被調走,還不知道在涇陽吃什麼苦呢,說不定危險的、死傷慘重的硬仗都讓他打。咱不過是跟著陛下混一場富貴,可不能白白給人火中取栗啊。」
梁興點頭:「董國舅所言甚是,那為今之計,我等如何回復李侍中的邀約呢?」
董承深呼吸了一口:「梁校尉若是信我,倒是有一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有辦法聯絡上小女與陛下,讓陛下今日臨時召見我等入宮,躲避李儒的邀約。
然後,我問安之後,順勢奏請陛下,說李侍中今日有軍務相商。陛下定然會順勢留飯於我,再讓李儒就到宮中偏殿商議。如此,我也好藉故請校尉入宮,在宮中與李儒相談。
雖然宮禁宿衛皆掌於李應之手,但安排臨時變更,想必他也來不及埋伏。如今藍田、西北戰場皆一夜數驚,昨天西邊還有急報說王方已經棄守郿縣、武功,直退槐里。郿縣兵馬大半被張飛殲滅,之餘數千輕兵殘部逃到槐里。局勢如此危機,李應肯定也要調度各處防務,不可能隨叫隨到聽李儒調遣的。」
梁興聽董承說他可以找機會面君,那當然是喜出望外,無有不從。知道在皇帝面前,李應李儒也不敢隨便對外鎮將領輕舉妄動。
此前皇甫酈倒是在君前被殺,但那是直接頂撞觸怒李應,加上皇甫酈並無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