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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親王頷首笑道:「老夫說句不中聽地,殿下雖然貴為皇子,又天縱之資,但一無根基,二無經驗。且歸國之後,面臨的環境又險惡無比。之所以一路行來還算順遂,除了您個人地努力之外,也是離不開她老人家的照顧的。」
尋思片刻,老王爺又小聲道:「那次你在山南遇刺,便是太后調動了皇家密諜,用三省之力。組成了絕殺,這才幹掉了李一姜,震懾住宵小,讓他們不敢再打直接消滅殿下的主意。」
秦雷一臉的震撼,他一直以為是昭武帝突然轉了那陰柔的性子,為自己報仇呢,原來還是慈寧宮那位可愛的老太太幫地自己。面色一陣激動,真心道:「這次回京,真正算是站在廟堂之上了,才真真感受到那些士族大閥的能量。竟是讓天子也不得不暫避其纓的。回想起自己一路行來。如有神助,今天才知道她老人家就是那位大神。」
說到這。秦雷坐正身子清聲道:「我秦雷雖然從不自認好人,但還是知恩圖報的。漫說皇祖母為我做過這麼多的事情,幫了救了我那麼多次,單單那份祖孫情,就讓孩兒一定要答應她老人家要求的。」遂堅決道:「叔爺請講吧!皇祖母想讓我做什麼?」
嘉親王也正色道:「殿下有這份孝心那是最好。」說著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黃綾,起身肅聲道:「傳太后懿旨。」秦雷忙起身施禮道:「兒臣秦雷接旨,聖皇太后慈安。」
「聖慈安。」嘉親王沉聲念道:「太后聖諭:吾孫雨田,奶奶已經七十有六了,原本從不服老,但自今年春里起,雙眼漸漸花了,耳朵也開始背了,到了秋里更是食不知味,身子倦懶。確是不服不行了,眼看大去之期不遠矣。但心裡總是放心不下操心幾十年的秦家上下,卻要為宗族安排好將來,才能瞑目。」
老親王頓了頓,接著道:「吾孫聰慧,對當今天下大勢,國內紛爭,自然比老婆子看的清楚,無需多言。吾嘗對嘉親王言,縱觀秦室上下,能佑我國祚,護我宗室者,唯汝與秦靂爾。然你大哥心有耿介,對陛下與老身幾多誤會,是以此任非你莫屬。」
「老婆子對你有三個要求,一者,善待宗室,宗室為我皇家之本,宗室強則皇家盛,宗室若則皇家衰。因而不到萬不得已,不准濫開殺戒。二者,耐心整武,切勿急功近利。要知十七年前,奶奶便是憑著咱們那些不爭氣地宗族軍,才能在中都城裡說上話。這些人並不是外界所想那樣草包,奶奶相信孫兒能讓他們爭氣的。我已經囑咐那些老東西們全力助你,是以不要太過擔心。」
「其三,無論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在明年秋里的軍演中勝出,相信老婆子,只要一次勝利,這些不爭氣的東西便會大變樣的,否則永遠不能與禁軍相提並論。只要你做到這…,老婆子便心滿意足了,也不枉我的一片心意。之所以還要讓你叔爺跟你講,其中原委,相信你也明白。」
「另外,有位樂先生向古近日會去找你,其身份不便明說,但其乃當世大才,當年更是幫了奶奶無數地大忙,奶奶能在火種取粟,將咱們秦家保留下來,他是居功至偉的。咱們皇家欠人家地,幾輩子都是還不清的。即使奶奶也只能好言好語的邀請,望孫兒能執師徒子侄之禮,善待善待,定然終生受益無窮。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秦雷恭聲接旨,嘉親王趕緊將他扶起來。重新落座說話。宣了太后的旨,兩人便算是為同一目地而奮鬥的同志了。說起話來自然直接了許多。秦雷也終於提出了困擾他好久的問題:宗正府兵究竟怎麼了?為何在曇花一現後又迅速打回原形?
當時還不算太老的嘉親王,自然親身參與過此事,秦雷算是問對人了。沉吟片刻,嘉親王蒼聲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地,其實經過那麼長時間地保衛戰,咱們地府兵雖然素質上還比不過禁軍,但悍勇無畏是毫不遜色的。若是擇一二勇將,悉心調教一番,戰力總會保持在水準以上地。可當時的環境……」嘉親王嘆息道:「李家和另外一家把持著幾乎全部的禁軍,咱們卻只有兩支打殘了的御林軍和宗正軍。當時那兩家雖有矛盾,但對皇室的戒懼是一致地。若是咱們硬抗,必會讓他們暫時放下紛爭,聯手把咱們碾為齏粉。」
秦雷恍然道:「所以皇祖母就主動解散府兵示弱,再找人說項。讓兩家都相信皇室的存在不僅不能威脅到兩家,還可以成為相互對立的兩家之間很必要的緩衝。」
雖然沒有親見,但秦雷憑著推測,便將當日的情形說得分毫不差,讓嘉親王頻頻點頭道:「不錯,僅留下御林軍的皇室。終於讓那兩家感受不到威脅。他們又沒有把握一定能勝過對方,所以也希望在做好準備前有個緩衝。」
說著有些後怕道:「當時市井小民都知道,兩家均勢打破之日,就是大秦改朝換代之時。那時咱們皇家人人自危,誰也想不到,僅僅過了十幾年,局勢便被太后她老人家一步步挽了回來,咱爺倆也有機會在這說話。」
秦雷點點頭,輕聲問道:「那些解散了的宗正府兵去了哪裡?」
嘉親王捋須笑道:「王爺問到了點子上,太后給你最大的支持。不是那位鬼……才一般地古什麼。也不是我們這群老東西,而是這個……」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冊子。遞給秦雷,輕聲道:「這是當年跟著太后守城的兵士名單,您一定要貼身藏好,這可謂是她老人壓箱底的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