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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宮女剛要跟著進去,卻聽到裡面先是一聲驚呼:「是你?」隨即尖叫聲四起,緊接著桌椅摔倒聲、杯盤碰撞聲,侍衛怒叱聲,響作一團,便有宮女太監從內里抱頭鼠竄出來。
幾位宮女大驚失色,心中嬌呼道:『檀郎!』不退反進,掀帘子往裡只看了一眼,就被人流裹挾著重新出去。但僅這一眼,卻也清晰的看到:她們心中的檀郎已經搖身一邊,成了劫持太子爺的惡狼……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善良的宮女們,一邊跟著抱頭鼠竄,一邊還有閒暇嘆息道。
……
秦雷三個一進去,便看見太子正坐在桌邊,歪頭與幾個太醫說著什麼。
聽見有人進來,太子回頭一看,正與秦雷對上了眼,不由失聲道:「是你?」
秦雷見了這位太子爺,一股邪火便蹭蹭上來,也不答話,揉身上前,便去抓太子的手臂。
邊上侍立地衛士大驚之下,卻也沒忘了上前阻攔。沈氏兩兄弟心意相通,抬手就把那大木桶擲了出去。哐的一聲。木桶四裂間,滾燙的熱水也噴涌了出來,把撲上來地侍衛全部逼了回去。
待侍衛們重新撲上來,卻見太子爺已經被一個侍衛打扮的歹徒攬住了脖子。還有兩個歹徒舉著弩,指著太子爺的腦門子。
侍衛們色厲內荏地大叫起來,讓秦雷三個放開太子爺,爭取留個全屍。
秦雷懶得與他們聒噪。抬手射出十幾支連弩,傷了三五個侍衛。也徹底讓屋裡的人炸了鍋,爭先恐後的抱頭往外跑去。
沈冰暴喝一聲道:「都安靜!不然花了這小子!」說著抽刀在太子的臉上一比劃,便削下他一截眉毛。
眾侍衛投鼠忌器,只好閉上嘴,除了把幾人團團圍住,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秦雷三個脅迫著太子,緩緩退到床前。身後便是皇后地臥床,上面躺著……昏迷中地皇后。
突然,對面一個侍衛舉手道:「請求發言!」
沈青粗聲道:「有屁快放!」
「幾位英雄能不能輕點扼我們殿下地喉嚨,太子爺似乎快斷氣了。」
秦雷趕緊松松胳膊,歪頭一看,太子果然面色焦黃,幾近昏厥過去。
「能不能請太醫看看?」那侍衛試探問道,頗有些談判專家的架勢。眾侍衛有見過秦雷地。已經認出了對面劫匪的身份,說話更是小心翼翼。
秦雷呲牙笑道:「不用,老子就是名醫……的老公。」說著反手一個大嘴巴子,實實在在落在太子的左邊面頰,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太子爺頓時痛的清醒過來。茫然望向秦雷,失聲道:「你敢打我?」
秦雷嘴角一撇,恨聲道:「你這個無君無父地衣冠禽獸,」話音未落,又是一個耳光子,打得太子爺頭暈目眩,面頰火燒火燎,轉眼便腫了起來,秦雷尤不解恨,接著正反手抽了起來。動作華麗。清脆悅耳。
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到秦雷破口大罵太子爺『忤逆、叛逆、悖逆、水泥』之類的惡毒語句。以及那響亮而富有節奏感的耳光聲。
東宮侍衛中,不少人在一個月前,親眼見過五殿下獒口奪食、怒戳太子爺那一幕的,他們還為此生能看到『儲君被扁』而慶幸不已……據說不少人回家後,甚至小酌慶賀了一下。
未曾想到,時隔月余,竟能再看到『儲君被毆』的場面,令不少人眼含熱淚,心中狂呼道:『何德何能?何其幸哉?』竟是眨眼都捨不得,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畫面。要知道,『扁』與『毆』是不同的,前者是一個動作,而後者則是一串動作的集合,看著卻要過癮許多。
打一陣,直到過了癮,彌補了上次未盡興地遺憾,秦雷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手。再看太子爺的俊臉也已經成了爛茄子,青紅紫黑,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其實太子爺冤枉得很,秦雷心中最怨的人並不是他,而是那位皇帝陛下。眾所周之的是,隆威郡王殿下生氣是要打人地,但毆打帝國陛下的理想過於遠大。即使彪悍如秦雷,也只能憑運氣,若是蒼天捉弄,一輩子都撈不到機會也是可能的。
秦雷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未來,只能拿眼前這位代替,都說父債子償,打他倒也在理。『好在儲君算是半君,聊勝於無吧……』秦雷心道。
舒服的…哦不,痛心地嘆口氣,秦雷怒視著眾侍衛,冷冷道:「半個時辰之內,孤要見到父皇,否則孤零割零剮他。」說著抽出匕首在太子爺臉上一划,又把他另一片眉毛颳了下來。
眾侍衛面面相覷,完全不知該怎麼做了。不由望向豬頭般的太子,心道:『真慘啊!以後雨水就直接流到眼裡了。』好在太子心裡還算清明,知道這戲沒法演了,再演下去非把自己玩死不可,吃力的揮揮手,示意他們照做。
便有侍衛飛奔出去,向紫宸殿報告去了。
讓沈青兩個架著太子到了牆角,秦雷拖把椅子坐下,斜眼望著床上滿面烏黑的皇后娘娘,再看看獅子頭一般地太子爺。心中地火氣終於消弭了。人總是這樣,見到有比自己慘地,就會感到好過些,雖然還是於事無補。
秦雷閉上眼睛,默默盤算著待會的舉止。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門外的嘈雜聲,秦雷緩緩抬起眼皮。果然看見卓老太監那張五十年樹齡的棗樹皮臉,出現在門口。
卓老太監一進門。便『哎呦』一聲,失聲尖叫道:「這都是怎麼著了?怎么弟兄兩個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