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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放哨地秦霸看見王爺來了,趕緊通知樂布衣。樂布衣也急急忙忙跑到山前,與秦雷隔著半里多寬的黃泥湯子遙遙相望。
「問問他,這些黃泥湯子怎麼收拾?」兩人笑著拱手問好後。秦雷沉聲吩咐道。
他身邊嗓門最大的伯賞賽陽便把雙手罩在嘴邊,大聲朝樂布衣那邊喊道:「這泥湯子咋弄啊?」
樂布衣笑著對秦霸道:「告訴對岸,這可不是泥湯子,這是準備燒磚用的磚泥。」
秦霸也把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叫道:「這不是泥湯子,這是磚泥!」
秦雷聞言笑道:「樂先生果然無所不用其極,這麼個破黃泥湯子都要派上用場。」便讓伯賞賽陽問問樂布衣,他們可以做些什麼。
樂布衣聽了,笑道:「還麻煩王爺想法子把泥湯子裡的積水排出去,不然太稀了。做不得磚坯。」
秦雷便按照他的指示。命人在泥塘南面挖了一條導流渠,將黃色的泥水引回到京水河下游。
臨開動之前。秦雷還給衛士和子弟兵開了個動員大會,為他們詳細描述未來京山城建好後地前景,把幾千壯小伙子鼓動得熱血沸騰,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那雄城建好。
加上後來陸續前來報到的各省子弟兵,秦雷麾下足足有四千多壯勞力,只用了一天多,就把一條二里長,七尺寬的導流渠挖好了。
瞅著排水的間隙,樂布衣又讓兩邊的人同時做些方方正正木模,這些木模有大有小,從三尺到一尺見方不等,若不是秦雷十分注意度量衡,在軍隊中裝備有統一尺寸的皮尺、直尺,做出的模子怕是要千奇百怪。
這樣做了上千個木模,時間又過去一天,泥塘里的水基本上排淨了,只剩下一塘子黃泥。
樂布衣便讓兩邊地人將塘中黃泥取出來反覆摔打,直到黃泥中的水分全部摔去,整個形成緊繃的一團面一樣的東西,這是優質黃土才能達到的效果,樂布衣說此地乃是天賜,確實不是虛言。
接下來便可以進入制磚的第一步『脫坯』了。這需要由兩個人合作,一個人用力固定住木模,另一個人把一團十幾斤重地磚泥高高舉起,然後用力摔進木模。磚的質量取決於摔泥的力氣,力氣越大,摔出的坯越緻密,磚質量越好。若摔力太小,磚內部就成了充滿空洞的海綿狀,經不住壓力,是廢磚。這是個力氣活,一般人摔不到一兩百塊坯,一定會筋疲力盡,即使這些滿是力氣的大小伙子們,一天最多也就能摔個兩百來塊。
好在人多,僅第一天,秦雷這邊就摔出了十餘萬塊磚坯,把他樂的合不上嘴。
正高興著,秦雷突然想起一事,問身邊的秦衛道:「今天初幾了?」
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二六四章 子弟兵進城 三兄弟哭窮
秦衛笑道:「王爺是忙糊塗了,還初幾呢?今兒都十三了。」
秦雷皺眉問道:「孤讓京里那群大爺什麼時候報到?」
秦衛心道,原來是問這個。趕緊答道:「初八。」
秦雷聞言一把扔掉手中的泥坯,面色不悅道:「人來齊了嗎?」
秦衛小聲道:「一個都沒來。」他也是秦氏宗親,兩個哥哥也在應該來報到的行列里,因而硬著頭皮解釋道:「也許是出什麼變故了。」
秦雷接過他遞上的毛巾,到河邊洗洗手,冰冷的河水鎮的他一激靈,生硬道:「若有什麼事,京里的沈冰是吃屍米的嗎?」隨著位子越來越高,周圍的人總是眾星捧月一般,讓秦雷很難忍受別人對自己意志的違逆。
秦衛被他嚇得噤若寒蟬,蜷縮在一邊不知該說什麼好,秦雷見他害怕的樣子,無明業火便消了一半,笑罵道:「怕什麼,老子又不能吃了你。」
秦衛趕緊陪笑道:「王爺一瞪眼屬下就嚇得跟個鵪鶉似的。」
這位爺火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轉而平靜道:「備馬去,孤王親自進京去請那些大爺們。」他把『大爺』二字咬得極重,聽得秦衛膽戰心驚,忙不迭的哈腰應下,小跑著去準備了。
趁著這個空,秦雷到了泥塘邊,命人把樂布衣叫過來。其實他可以從山北面的京水河坐船進去京山營,但那樣太費功夫。不如這種『通信基本靠吼』來地快捷,還能鍛鍊身心,增大肺活量。
當然是增大伯賞賽陽和秦霸的肺活量。
人多嘴雜,也不好說得太細,秦雷只告訴他,自己要回京幾天,會留下石勇繼續帶著衛士和子弟兵們摔磚坯。當然。還有保護京山大營的意思。
樂布衣笑著應下,讓秦霸大聲道:「王爺。您能不能聯繫個購買墨石的渠道啊?」
秦雷不明白『墨石』是個什麼東西,待樂布衣描述道:黑色,可以燃燒的石塊,秦雷這才恍然道:「煤?沒問題。」說著笑道:「先生與孤王想到一塊兒去了,孤也是覺得不該用木柴燒窯。」
樂布衣笑道:「京山上都是些幾百年的老樹,用來做木柴實在可惜,學生曾經在太原府見過當地人用石墨燒窯。效果似乎比木柴要好得多。眼下等這些磚坯陰乾還需要些日子,正好可以進一批石墨燒磚。」
秦雷滿口應下,又讓伯賞賽陽問道:「先生還需要什麼,孤王回京一道辦了。」樂布衣毫不客氣地點了五百工匠,一萬民夫。
秦雷苦笑道:「孤王試試看吧!」好在此時田裡沒了活,直到來年開春,都是不愁找不到民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