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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酒樓,向西行一望,便看到西門城頭有一座四柱三層,飛檐盔頂,樓頂檐牙啄,金碧輝煌的城門樓。遠遠望去,恰似一隻凌空欲飛的鯤鵬。正是千古名樓岳陽樓。
一伙人西行四十丈,沿著城牆信步登上岳陽樓。
秦雷輕撫著欄杆遠遠望去,但見煙波浩渺的洞庭湖美不勝收、妙不可言。不由文興大發,對身邊幾人道:「我想吟一篇文章,還請會寫字地幫著記錄一下。」
樂布衣苦笑道:「您說吧!我回去就寫給您。」
又確認一下樂布衣的記性,秦雷才負手緩緩踱步,眾人屏息等了半天,也沒聽他說出一個字來,良久才見他面紅耳赤道:「我回去自己寫吧!」說完便落荒而逃。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王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也許是內急吧!
但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一篇廣為傳頌的千古名篇,和一個文學史上的千古難題就此誕生……
第七卷 紅色浪漫 第四五九章 寂默沙洲冷
那天秦雷回去後,還真是憋出了一篇文章,原文如下:
「昭武十八年冬,秦雨田途徑巴陵郡,仰先賢之遺風、登岳陽之名樓。但見湖水連天天連水,冬來分澄清。觀此勝景、幸甚至哉,撰文以記之。」
然後便是通篇盜版范先生的岳陽樓記。
此文一出天下驚,五殿下之文名登時超越當世所有的文豪,就連齊國的文壇魁首顏行璽和孔敬文也驚呼其為『子建再世』,顏大家更是誇張的聲稱『甘為雨田門下走狗。』
又有人發掘出當年五殿下在荊州城所做的『一蓑煙雨任平生』,自此坐實了五殿下的文豪之名,當世無人超越。
而之所以說這又是文學史上的千古之謎,是因為後世的史學家發現,他的文學功底著實不咋地,甚至經常犯些嘗試些的錯誤,比如讀個白字啥的。他們就是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種水平也能寫出千古名篇?但鐵一樣的事實便擺在眼前,又讓他們無從辯駁。
有人猜測是不是他的第一名臣、當時也跟在他身邊的樂向古所做。但根據三十年後的大歷史學家范仲淹考證,樂向古雖然文采斐然,但還寫不出這種堪稱神作的文章。所以一定不是他寫的。
別人就問范先生,那你覺著是怎麼回事呢?范先生拍著那篇《岳陽樓記》,微微激動道:「這是神作啊!定是天神假當今之手所做,不用懷疑了,別人絕對做不出來。」心中不服氣的補充道:『除了我。』
便給歷史上留下個『秦雨田文曲附身』地典故,人們也基本上認可了秦雷對此的著作權。
但秦雷可以指天發誓,他壓根就沒想過欺世盜名……以他的身份地位,也用不著冒充文豪。
他之所以要搶後人飯碗,只因為這是一篇政治性極強的文章……
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暫時無人知道,即使有知道的也不會說。因為當務之急乃是回國。如果這道坎跨不過去,說什麼都是百搭。
……
十二月初一,子時,萬籟俱寂。
通常來說,這個時間還穿戴整齊的,一般都不是好人。
秦雷抹黑穿戴整齊,望一眼悄無聲息的內間。便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輕輕掩上門,外面果真大霧瀰漫,相距五丈而不能見人。
樂布衣和夏遂陽出現在他的身邊,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無聲無息地出了院子。借著夜色與霧氣的掩護,三人穿街過巷、很快到了南城牆根。
秦雷熟練地從背上取下矛勾,瞪著大眼看了半天。卻瞅不見城頭的模樣。正犯愁間,樂布衣卻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左面三丈遠的地方……那裡有個樓梯。
秦雷苦笑著搖搖頭,便收起矛勾,跟著他倆順梯子上了城牆。
翻出城外,一落地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石敢。三人在他地引導下,消失在氤氳的霧中。
……
巴陵城中的客棧里,雲蘿突然從夢中驚醒,她夢見秦雷渾身浴血,在地上逶迤爬行,樣子慘極了。
擦擦額頭的冷汗,雲蘿披衣起身,推門到了外間。幽暗的夜光下,她看見秦雷的床上鼓鼓囊囊,似乎沒有異常。
輕舒口氣。雲蘿又轉身回了房。爬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踏實,只好又下地到了外間。走到秦雷的床邊道:「我睡不著……」
但那惡狠狠的『睡不著就醒著!』地聲音並沒有響起,雲蘿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伸手去掀那被子,不由大吃一驚……只見秦雷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兩個枕頭橫在那裡。
「真走了嗎?」無力地鬆開手,任那被子滑落在地,雲蘿喃喃道:「怎麼都不說一聲呢?」說著眼圈便通紅通紅的,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視線再一次投向他曾睡過的床上,她看到了一張雪白的便箋,就靜靜地躺在枕邊。
摸出火摺子,點亮了桌上地油燈。就著那昏黃的燈光,小公主擦擦淚,抽著鼻子讀了起來,只見第一行就是:『小丫頭,正在哭鼻子吧……』
「沒有!」雲蘿氣呼呼地叫道:「才不為你這個大壞蛋哭鼻子呢。」但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淌。
淚眼朦朧間,她繼續望下看道:『好了,別哭了,這次是我對不起你……其實一直都是我對不起你,因為我本來就沒安好心,之所以一直帶著你,是想把你當成護身符來著。你也不用因為我救過你而感激,因為本來就是為了嫁禍於我,他們才對你動手的。所以不要說「你欠我」之類的傻話,你一直都不欠我,而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