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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這麼快便反應過並同時反攻,羅鼎文暗道:『看來是遇到對手了。』但他什麼樣地場面沒見過?面上毫無懼色道:「但大秦律上沒有規定原告必須給被告下跪。所謂『法無明文不糾』的道理,大人應該清楚吧!」
見他如此活用《大秦律》,秦守拙心道:『這是個難纏的傢伙,我還需利用下主審官的權威。』想到這,啪得一聲,敲響驚堂木道:「一派胡言,若按你的說法,《大秦律》也沒有規定本官不得驅逐狀師,是不是本官現在便可以將你驅逐呢?」
「這……」羅鼎文沒料到這位大人如此難纏,稍頓片刻才拱手道:「學生對此理解在前,大人對此解釋在後,即使您解釋的權威,也只能規範以後地事情了,卻不能追溯方才的事情。」
秦守拙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那邊羅鼎文也就坡下驢,讓一干原告不情不願的給秦雷二叩六拜完事,雙方這一回合算是打平了。
一直沒事人一樣坐那的秦雷,看一眼滿面威嚴的秦守拙,心中不禁樂道:『這傢伙論才幹絕無問題,人品雖然窪點,卻識時務,老子還真是賺到了。』卻也打消了時候與他算總帳的念頭。
畢竟人才嘛!無論到哪裡都是最重要的。
第六卷 雲詭波譎 第三四三章 退堂……
初次交鋒罷了,秦守拙清清嗓子道:「原告有何冤情,速速陳上。」
羅鼎文朝秦守拙拱拱手道:「大人,既然大理寺已將卷宗轉到您的手中,想必大人已知曉,隆威郡王殿下涉嫌主使謀殺前太子洗馬屈管,主使謀殺周小琴、紀玉兒等七名東宮書香閣隨侍宮女,以及唆使謀殺二百名天策軍官兵,證據確鑿、無可辯駁,請大人公斷。」
秦守拙看一眼秦雷,見他面色從容淡定,這才沉聲道:「你說證據確鑿,證據又在哪裡呢?空口無憑可是誣告呀!」
羅鼎文『嘩啦』一聲,打開摺扇,亮出上面的映日荷花圖,滿面微笑道:「那是自然,人證物證俱在。請大人傳第一位證人。」
秦守拙點頭道:「傳。」不一會兒,一個東宮屬官打扮的男子被帶上堂來,一邊高呼「下官現任東宮洗馬李勤叩見王爺、拜見各位大人。」
行禮完畢,羅鼎文便向秦守拙拱手道:「李勤李大人乃是屈大人生前的屬下,事發當日,他與屈大人正在飲酒……」
秦守拙垂下眼皮道:「你無須聒噪,本官自會問訊。」羅鼎文只好怏怏閉嘴,聽秦守拙問那李勤道:「李勤,本官問你,一年前的事情你可記得清楚?」
李勤垂首道:「尚算清楚。」
「尚算清楚?那一年前的正月十六,你午飯都吃了些什麼呢?」秦守拙冷笑問道。
「這個嘛……」李勤心道:『前天午飯吃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見他語塞。羅鼎文立刻跳出來道:「學生抗議,大人這是在刁難人證!」
秦守拙哼一聲道:「據說你也是老狀師了,難道不知人證記憶不清時,是不能作為呈堂證供地嗎?」
羅鼎文把那扇子啪得合上,拱手笑道:「敢問大人,您可記得前年大年三十在哪用的年夜飯,又被安排在什麼座位上。那日主要賓客都有誰?」他這話問的刁,秦守拙就算真記不清細節。也打死不能承認的。
秦守拙面無表情地朝皇宮方向拱手道:「皇恩浩蕩如甘霖普降,大年三十在太極殿擺辭舊宴,邀百官同喜同樂,本官終生沒齒不忘,當然記得清楚。」
羅鼎文又把那扇子嘩的甩開,搖晃道:「是極是極,大人之所以沒齒不忘。是因為此事對您極其重要。同樣道理,李大人那日痛失上司兼摯友,對於兩人的最後一次相處,也是刻骨銘心地。萬萬不會記憶模糊,大人儘管放心。」說完又把那大扇子嘩的一聲合上。
秦雷在邊上終於看不下去了,招招手,喚過一個衙役來,伏在他耳邊小聲吩咐幾句。那衙役點點頭,便向場中走去。所有人地目光一下都匯集在這衙役身上,不知道五殿下又要出什麼么蛾子。自然也就暫時沒人理會那羅狀師。
羅鼎文見自己漂亮犀利的反擊居然無人理睬,心中自然頗為不快,手中的扇子也呼嗒呼嗒扇得格外起勁。待發覺那衙役乃是朝自己走來,羅鼎文頓時不知所措起來。上下看看自己身上,並無欠妥之處,不由咋咋嘴,對已經行到面前的衙役道:「你要作甚?」聲音雖然強硬,卻也透著幾絲心虛。
那牛高馬大的衙役在羅鼎文面前一站定,便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兜頭罩了下來。感到頭頂瘮人的勁風,羅鼎文嚇得小臉煞白,雙手不由自主地護住頭,閉眼哀號道:「休得動手,我可是有功名的……」
等了片刻卻沒感到疼痛。羅鼎文這才試探著睜開眼。只見那衙役已經轉身回去了,羅狀師不由驚奇問道:「這是做什麼呢?」
地上跪著的李勤小聲提醒道:「他拿了你的扇子……」
羅鼎文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空空如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道:「拿我的扇子作甚?喜歡可以自己去買嘛!」
聽了他這話,秦雷雙手一錯,朝那衙役比劃個手勢,衙役便轉回身去,面朝羅鼎文,兩手一使勁,哧啦一聲,把那映日荷花扇面撕成了兩半,再扔還給他,意思是俺不稀罕你這破扇子。
羅鼎文捧著已經斷成兩截的扇子,咽口吐沫朝秦雷問道:「敢問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