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頁
「所以一支軍隊的統帥需要顧問,這就是你們存在的必要。」說這句話時,秦雷的目光深邃而悠遠,讓塗恭淳覺著,殿下也應該是那寥寥無幾的幾位中的一位。他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胸膛,一本正經道:「保證完成任務!」
「先別那麼激動,用不用你們還兩說呢。」秦雷搖頭笑道:「先軍訓三個月。能頂住了就留下,頂不住就回去老老實實當官。」
「哦……」塗恭淳老老實實答應道。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過去一個月,冬天走了,春天來了。
有道是『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京水河邊,柳枝嫩綠、泥土芬芳、小草發芽,大地回春。
京水河岸一片熱火朝天。上萬名河工在揮汗如雨,他們要用一年時間。將河道統一拓寬加深,以迎接昭武二十年的灞水河南引工程。
而不遠處地京山上,京山新軍混編師也在忙碌的打點行裝,準備參加七日後舉行的大軍演。此次軍演規模乃是史上之最,對抗雙方各派出五萬人馬,在方圓四百里的戰場上決一勝負,雖然是演習。但傷亡不可避免。
軍官們四處巡視,安撫著兵士們稍顯焦躁的情緒,並檢查他們的行裝是否合乎標準。
當然,這些工作都不需要秦雷操心,甚至連楊文宇幾個也可以抽出時間,參加統帥咨議會的特別會議……
會議地地點是京山城中新落成的統帥府。
墨綠色地窗簾緊緊閉合著,將屋外明媚的光線隔絕在外。但三十六盞白色長明燈,依舊將這間軒敞的會議室內照的纖毫畢現。
屋內的格局莊重肅穆。牆上懸掛著大小不一的作戰地圖,橡木地板上鋪著西域的提花地毯,顏色花紋與鎮南軍地禮服類似。在地毯之上,是一張五丈長一丈寬的會議長桌,桌上鋪著軍綠色的呢子桌布。
秦雷端坐在正位上,預備參加軍演的主要將領分列左右。聆聽王爺的訓話。
「眾位,一番臥薪嘗膽之後,終於迎來了重新的機會。」秦雷沉聲道:「上一次你們贏得了尊嚴,這一次我們要贏得尊重。」
眾將領不由暗暗攥起了拳頭,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現在兵部行文已經下來了,石勇你念一下。」秦雷將桌上的一個竹筒滾給石勇,輕聲道:「只念後兩行。」
在座將領會心一笑,他們都是見過朝廷行文的,開頭都是歌功頌德之類地大篇幅廢話,確實沒有讀的必要。
石勇展開那文書。起身清清嗓子道:「後兩行……哦!茲定於二月末進行二階段軍演,指定戰場為渭河以西、大河以南、祁山以北地區。兵士越界即判陣亡。你部之集結地點位於隴右省天水府以西八十里之武山。命你部參演部隊務必於昭武十九年二月二十二日之前趕到,進入演習地點後可在軍演區域內任意行動,二月二十八日子時起軍演開始,為期二十天,至三月十二日子時結束。凡結束後仍隨意行動之軍隊,一律判負……」石勇還要往下讀,卻見王爺擺擺手,便住了嘴。
秦雷示意他坐下,又朝石敢點點頭,石敢便將秦雷身後的一塊大幕拉開,那是一幅高比例的軍事地圖,所展示的區域正是此次軍演的範圍以內。
秦雷起身接過竹鞭,點一點地圖道:「沒有出乎我們地預料,軍演就是在這舉行。」說著一指武山位置道:「我們可以在二十日以前到達武山,提前進入戰場。」兵部只規定了截止日期,並沒有說明起始日期,所以可以鑽這個空子。
「這一帶地勢自西南向東北傾斜。地形異常之複雜,山地、高原、平川、河谷交錯分布,且多斷層極多,明明看著一馬平川,跑著跑著就出現條大溝,讓你過不去。」秦雷微笑道:「越是複雜的情況,就越能增加結果的不確定性。所以夥計們,這是一次機會啊!」
將領們嘿嘿的笑起來,他們也清楚,當面鑼、對面鼓的硬碰硬,自己還不是其他軍隊的對手,只有亂起來才有渾水摸魚的機會……亂拳打死老師傅嘛!
「好消息說完了,」秦雷笑道:「下面是壞消息,皇帝陛下已經擬定了所謂的作戰計劃。要求我們務必執行。」
「王爺,什麼計劃呀?」楊文宇輕聲問道。
「就在那,與兵部行文前後腳送來地。」秦雷指了指桌腳下的廢紙簍,微笑道:「想看地可以撿起來看看。」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待眾人安靜下來,秦雷沉聲道:「更糟糕地是,孤前天與我方其它四軍的統領碰頭,只有皇甫將軍和沈將軍同意我們擬定地作戰計劃。而神武軍與御林軍。堅持執行陛下所擬定的計劃,並已經上告朝廷。要參孤個欺君罔上之罪。」
說完一指地圖下方地祁山道:「咱們陛下命令三支軍隊背靠祁山下營固守,虎賁和御林策應游擊,一欸進攻祁山之敵出現疲態,便從側翼殺出,五軍一齊反撲,將敵方一舉殲滅。」又看一眼端坐的眾將道:「這計劃看上去很美,但實際上臭不可聞!這可是演戲。不是生死拼殺,你居高臨下有什麼用?莫非還真敢用滾石檑木對付敵人?」
眾將齊齊搖頭,他們已經有過一次經歷,知道在這種演習中,速度地優勢被放大,而地勢上的優勢卻被無限縮小。
皇甫戰文憤憤道:「真不知道是誰替陛下擬定出這麼個計劃來的,實在該殺。」一眾將領也紛紛附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