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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賞賽陽知道沒有辦法。便在馬艾的戰馬上下起了功夫。他請人打了一副特製的靠背,正好接在馬鞍後面。再在靠背上鋪上厚厚的棉墊,以便讓馬叔可以隨時休息,不至於太過辛苦。馬艾自然心中感動莫名,雖然沒有當面表現出來,但在給老元帥地信上卻沒口子稱讚小公子長大了……
現在,舒服靠坐在馬背上的馬艾,正一臉寵溺地望著垂頭喪氣的小公子,他輕輕咳嗽一聲,立刻把伯賞賽陽從自傷中拉了回來。伯賞賽陽緊張地望向馬艾,急切問道:「馬叔,傷口疼嗎?」
馬艾擺擺手,嘶聲笑道:「沒事,叔就是想跟你說個事。」
伯賞賽陽見馬艾沒事,心才放在肚子裡,粗聲道:「您說吧!」
馬艾用下巴向前撇了撇,輕聲道:「小時候帶你去看戲,你還記得正角兒都是什麼時候出場嗎?」
伯賞賽陽撓撓腮幫子,隨口道:「壓軸唄!壓軸好戲嘛!」說著眼睛一亮,使勁拍著馬叔的肩膀,哈哈笑道:「就是就是,先上台地都是龍套,本少爺才是主角呢。」
他多大勁啊?往馬艾那病怏怏的身子上一拍,險些把小老頭拍昏過去,馬艾忙不迭呲牙道:「別拍了,小祖宗,再拍就散架了!」
伯賞賽陽這才從自我陶醉中醒過來,『哎呦』一聲,反手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趕緊上前給馬艾一番揉搓,嘴裡還連聲道:「叔叔對不起。」
馬艾怎麼會生他的氣,待呼吸平順後,拍拍伯賞賽陽的手,指指前面,示意他,通道已經清理完畢。
伯賞賽陽點點頭,對馬艾粗聲道:「叔,你瞧好吧!俺是不會再讓你失望的。」說著大喝一聲:「兒郎們!」
後面跟著的騎兵們,見自己的校尉又恢復了旺盛的鬥志,都興奮地嚎叫道:「有!」
「檢查器具,準備出擊!」伯賞賽陽命令道。
「得令!」兵士們最後一次確認自己的弓箭、長短武器、乾糧水袋、以及別的器具是否都已帶好。等檢查無誤後,便向自己地伍什長報告,等所有人都完備後。伍什長再向自己地隊率報告,直到四名裨校對伯賞賽陽拱手道:「本部整裝待發!」
伯賞賽陽這才向遠處的秦雷大聲拱手道:「啟稟王爺,騎軍營整裝待發,請求出擊!」
秦雷微笑著點點頭,也大聲道:「一路順風!」伯賞賽陽他們將一路北上,然後沿著柳青河東去,為襄陽湖水軍解圍。
而秦雷他們。將在把彌勒教眾驅逐到樊城後,與已經結束在江北北部掃蕩、先期抵達樊城一帶地楊文宇部匯合。完成對襄樊的最終包圍。
伯賞賽陽得到開拔的命令,抽出腰間寶劍,猛地用劍戟敲打一下左胸盔甲,大喝道:「誓死不負王爺重託!」說著把寶劍猛地向前一引,高聲道:「出擊!」
話音一落,他身後按捺良久的騎兵們,便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奔涌著泄了出去。戰馬轟鳴聲中,伯賞賽陽望了望依然微笑看著他地秦雷,只見秦雷抬起右手、攥起拳頭向他做了個鼓勵的動作。
伯賞賽陽面色一肅,莊重地一點頭,反手插劍回鞘,同時左手的馬鞭狠狠地抽在那照夜玉獅子的屁股上,那大白屁股上登時浮現一道醒目的紅印子,戰馬疼得狂嘶一聲。撒腿拼命往前衝去,四蹄生風一般,眨眼間便到了隊伍頭裡。
這小子竟然用這種法子追求更快的速度,看的秦雷和馬叔表情有些呆滯,兩人對視一眼,秦雷點點頭。馬艾一抱拳,也策馬追了上去。
等他們都走了,秦雷才對身邊地秦有才道:「咱們也走吧!時間不等人啊!」秦有才得令,高喝一聲:「兒郎們,上路嘍!」
他的親衛隊和秦雷的黑衣衛轟然應諾,保護著兩人往城北駛去。秦雷看到已經加入隊伍的石勇等人,朝幾人點點頭,伸出大拇指比劃一下,頓時把幾個人喜得合不攏嘴。頓時覺得月余的辛苦實在太值了。
秦雷在重重護衛下。通過麥城的主幹道,道路兩側的大火仍在熊熊燃燒。空氣中除了焦糊味、還有陣陣的肉香,道旁更是橫七豎八地散落著一地殘破的屍體,那一張張驚恐絕望的遺容,令秦雷心底有些不快。他雖然可以硬下心來漠視這些人生死,但不代表真箇見到這些人望不到邊的屍體仍不動容。
偏頭看了看身邊親兵打扮的喬雲裳,只見她面色蒼白,雙目中充滿了淚水,身體也微微有些顫抖。但她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仿佛要把這一幕牢牢地刻在心底一般。
秦雷搖搖頭,不禁有些懷念起原來那個逆來順受、委屈巴巴的小雲依來,他心頭升起一絲明悟,這個女孩可能終生都不會真正快樂了。
甩甩頭,把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腦袋,秦雷把注意力集中在趕路上。道兩邊仍不時衝出些已經瘋癲了的彌勒教徒,雖然衛士們會在第一時間射殺,但自己小心些總沒有錯。
等到了南城門口,剛要出城,伴隨著一聲脆響,一團白色焰火在左邊的民居上空綻開,把秦有才的衛士唬的一陣緊張。還是石敢大聲道:「不用緊張,自己人。」秦有才的衛士們才把舉起的弩弓移到別處。
過了一會,從胡同里跑出幾個灰頭土臉的傢伙,秦雷地黑衣衛明顯認識幾人,紛紛撥開馬頭,閃出一條通道,讓幾人進來。幾個人跑到秦雷馬下,齊刷刷地單膝跪下,為首的那個朝秦雷呲牙笑道:「寇定組請求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