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頁
這一關便是那正中大門上的九個大銅扣,要按照一定順序拉動,錯一個便會引動機關。雖然要比『天樞關』複雜些,卻好在無需碰運氣,看看左上角一個銅環的位置,再比照下右下、左下、右上。樂布衣便摸出了其中地規律——這是按著《易經》布置的。
「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一邊念叨著。一邊出手如電,將左一銅環拉下。右一拉上、中二拉右……
一連拉了九下,便將所有的銅環扯向了不同方位,只聽得卡啦啦一聲脆響,大門緩緩打開,裡面便有人問道:「怎麼了?」
「相爺有急事,要在下來取樣東西。」樂布衣立刻變聲道,似乎並不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聲音,而是要模仿某個人。
「哦!是裘先生啊……」聽出是相府第一幕僚的聲音,裡面的護衛頓時放鬆了警惕。卻不知樂布衣怎對相府地事情如此了解,莫非他真是傳說中的天才?
大門打開到可以容人進出的寬度時,躲到一邊的樂布衣,早已看清了裡面護衛的方位。便毫不猶豫,鬼魅般的欺身進去。
裡面的兩個護衛萬沒想到進來的竟不是裘先生,一臉錯愕的剛要出聲,喉頭便雙雙中針,立時被釘死在門口。
但這天權關中卻還有六名護衛,這些人聽說『裘先生』來了,都忙不迭出來巴結,卻正好看到了惡鬼般的樂布衣。
可憐這些人自以為此乃機關深處,不信有人可以悄無聲息摸進來,是以都將兵刃擱在了屋內。待見到樂布衣撲上來時,想要回去拿卻是來不及了。
但他們也是悍不畏死之輩,心道,六打一,空手也能贏。便叫喊著朝樂布衣反撲過去。好在這裡隔音不錯,隨他們叫喊……只要不觸碰樂布衣身後地機關,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他們地。
但他們顯然低估了鬼谷子的實力,只聽樂布衣鬼叫一聲,兩根漆黑地絲帶從袖中激射而出,將中間兩人的脖頸纏了起來。借著兩人下意識反退的力道,樂布衣前進的速度又快了一截,在打頭兩人猝不及防間,便到了他們的面前。
雙手手腕一翻,兩個絲帶應聲而出、脫離了手腕,也把中間那兩個人誑了個大跟頭,連著將後面兩個也撞了個人仰馬翻。幾乎是同時,兩根漆黑的鋼針從樂布衣手中飛出,刺入最前面兩人的咽喉。
看也不看中針的兩人,樂布衣揉身繼續上前,雙手傳花蝴蝶般起落,將另外四根七寸鋼針送入地上四人的要穴之中。皆是一針斃命。
做完這一切,他才站直身子,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息起來。從他衝進這天權關,到格斃關中第八人為止,前後不足數息時間,這需要爆發出多大的能量才能做到?天下又有幾人能做到?
這需要他用出吃奶的勁兒才能做到。而能做到這步的人,天下僅他樂布衣一人爾。
畢竟天下有數的幾位高手中。只有他一人練了四十年的純陽童子功……才會如此剛猛。
盤腿坐在地上調息片刻,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稍稍恢復氣力便咬牙站了起來,將兩根黑色絲帶取回來,重新纏在手腕上,恢復成了原本的護腕,朝下一個關口走去。
下一關乃是玉衡關——一道五丈長地走廊,地上橫三豎二十七共計八十一個的格子,暗合九九歸一之理。而每橫三豎三地九宮格內。只有一個格子是實底的,其餘八個皆是機關,換言之,他必須九步走出這條走廊,每一步都要在九個選擇中找出一個正確的。
微一琢磨,樂布衣不禁暗笑道:『這神機子太偏愛九了,這些「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之類的,一次還有些難度。多了便有重複之嫌。』想到這,毫不猶疑踏出一步,見果然沒有反應,便自信地向前走去,樣子勝似閒庭信步,頗有些高人風範。
九步之後。果然安然無恙,但接下來,他卻……呆住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在九九八十一塊地磚之後,居然還有九塊黑布隆冬的地磚,方才離得遠、這地磚與地面顏色十分相近,是以沒有看清。
回憶一下館陶所說,便明白此乃這『玉衡關』周天變化地一種。這才知道看似平庸的一局,只是引人入套的誘餌罷了,所謂『神機百變』豈會輕易讓人摸透?
突然聽到身後地下的輕微咔嚓聲。他知道這是已經通過的九九歸一陣發生了變化。若不把面前的這九個格子參透,是退也退不得了。使勁咽口吐沫。暗罵自己一聲『不小心』,樂布衣便收拾心情,仔細研究起這周天之外的九個格子。
良久,他才無奈地嘆口氣,輕聲呻吟道:「周天之外、一片混沌,還有什麼道理可循?無非就是撞大運唄!」竟在這第五關又一次遇到了靠運氣說話地時候。
剛要蒙一個位置試試,他突然向前看了一眼,心中狂叫一聲道『等等』,只見自己落腳的地方與前面三塊地磚的盡頭,相距不過一丈半爾。
拍拍腦門自嘲笑道:「卻被神機子帶到溝里去了。」說完便提氣縱身一跳,卻忘了想跳的遠,必要的高度是不可少的,而眼前這段一人多高地迴廊,顯然是不足夠的。
神機子的機關若是用力一躍便可越過,那他的名聲幾十年前就該臭不可聞了。若是往常,樂布衣定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只是方才擊殺那八人時有些脫力,大腦一時還未恢復過來,也就是俗稱的『昏了頭』,他便一頭闖進這最費腦子的『玉衡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