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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以為他在待價而沽。便利誘道:「如果你說了,不僅立刻赦你無罪,還封你為『白金寫書先生』,專門為本宮寫書,到時候寶鈔、金票、月票跟雪片一樣,讓你數到手抽筋。」
利誘完了便是威逼,只見公主殿下攤平玉手。虛斬一下,惡狠狠道:「若是你不說。就把你閹了送進宮裡當太監去!」為了能看到後續章節,公主殿下完全失態了,就連當年被徐載文撞見紅杏出牆時,也沒這麼失態過。
但結果令她無限失望,任其百般威逼利誘,那說書先生都一口咬定,這是從王府中流出來的手抄本。自己並非原創,自然也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情節。
直到公主殿下將其玩的就剩一口氣,說書先生似乎才要說點什麼一般。河陽公主大喜,也不在乎那說書先生血肉模糊的模樣,將腦袋湊過去道:「快說,到底下面什麼情節?」說完便把耳朵靠在了說書先生的嘴邊。
「我……我能求您件事兒嗎?」說書先生一邊吐血一邊道。
「能,你說吧!」河陽公主點頭道:「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本宮也給你摘下來!」
說書先生欣慰地點頭。用盡最後的力氣道:「我這輩子是見不找結局了,但殿下年輕,說不定能等到……要是您知道結局了,能燒紙給我傳個話不?」說完氣絕身亡。
看在同是書友地份上,河陽公主厚葬了他,又命手下不遺餘力的去查找……當然不能說自己看書上癮了。便扯謊說那書中藏著某個驚天的秘密。
其實公主殿下也不算撒謊,因為對於想知道結果的書迷來說,真想用全天下的錢財,換來後面的結局……
……
但事情很不順利,雖然書上有個『泥人』的署名,卻始終無法查找到作者地真實身份。是以時至今日,河陽公主都不知道,金玉奴到底淹死了沒?
但這並不妨礙她對這本書的喜愛,以及對泥人巨巨的崇拜,她已經反覆讀了此書不下十遍。書中的內容也滾瓜爛熟。卻已經可以看的孜孜不倦,實在是令人感嘆。
這次。公主殿下又看到了『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這一段,每次看每次都生氣,狠狠的一拍几案道:「男人都是負心薄情狼。」
那力士正打的專注,被河陽一驚,頓時停下了手,瓮聲問道:「殿下,還打嗎?」
「打」河陽看一眼不成人形的男寵,心道:『還要這玩意兒幹啥,嚇鬼嗎?』便沉聲道:「打死為止!」
那力士卻不動彈,河陽公主蹙眉道:「連你也要不聽話了嘛?」這些力士自小被她培養,又用藥物洗腦,按說應該忠誠不二才是。
力士趕緊跪下道:「已經打死了……」
「那還不拖出去?」河陽公主優雅地一揮手,正好掃到了琴弦,發出一連串帶著殺伐之意的顫音。
待力士將那死屍台下,房間中又恢復了安靜。
定定地望著地毯上的血跡,河陽公主沉默半晌,突然自言自語道:「本宮要幫幫她,讓她知道男人是多醜惡!」
……
註:其實河陽公主追書的橋段並不完全算是惡搞,因為和尚看清人筆記時,便見過兩三處描寫《水滸傳》《紅樓夢》流行時的勝景,據說有位大商人出三萬兩銀子地高價,求《水滸傳》的結局;更有滿清的小姐公子們,為了大觀園裡的公子小姐們的最終命運,而茶不思飯不想,以至於不少身子弱的,真成了林黛玉,咯血而亡……蓋因當時精神食量極度匱乏,所以出一本神書造成的效果,絕對是恐怖的。
第八卷 醉臥沙場 第四九六章 最後的時光
月色昏黃,樹影搖曳,東城李府的後院之中。
望一眼樹下枯坐的單薄背影,李光遠輕嘆一聲,與夫人緩緩走了過去。
細碎的腳步聲驚醒了出神的姑娘,詩韻回頭便看見爹娘踏月而至,趕緊起身相迎,輕聲道:「爹爹,娘親。」
看著身形明顯瘦削了許多的女兒,李夫人鼻子一酸,緊緊的攥住她的手,低喚道:「苦了你了,我的兒啊……」詩韻看著憔悴憂慮的爹娘,不由眼圈通紅道:「都是女兒不好……」母女兩個便抱頭哽咽起來。
李光遠心裡也不好受,在石墩上坐下後,柔聲道:「夫人啊!不要這樣,我們三個好好說話。」李夫人這才和閨女分開,兩人也各自在一個石墩上坐下,雙手卻緊緊的攥在一起。
深深地望了女兒一眼,李光遠朝李夫人點點頭。這種事情,還是應該當娘的來問,他這個爹做後盾就好了。
李夫人會意,尋思一會兒便字斟句酌地問道:「閨女呀!這事到臨頭了,你心裡到底是個啥想法,能給爹媽說說嗎?」
詩韻垂首道:「爹爹媽媽不要擔心,女兒很好,也沒什麼想法……」
李夫人嘆口氣道:「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高興不高興,娘還是看的出來的。」輕撫著詩韻冰涼的臉蛋,幽幽道:「小時候多好啊!什麼都跟娘說。哪象現在。心裡有多少官司,都不肯透露個一星半點兒。」
李光遠兩夫婦對視一眼,李光遠便會意的輕聲道:「你們慢慢聊,我去那邊走走。」
詩韻要起身相送,卻被娘親一把拉住,柔聲道:「咱們母女倆說幾句知心話。」詩韻便重新坐下,垂首不語。
李夫人看著女兒黯然神傷地樣子。直感覺心如刀絞,坐過去攬住詩韻的肩膀。輕聲道:「娘是過來人,知道嫁給另外一個人,心裡是有多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