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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兒就這樣過去了,自始至終沒有人問起那位可憐的文丞相,現在到底在哪裡。都到這光景了,沒人願意得罪炙手可熱勢絕倫的五殿下。
眾人沒有異議,都靜靜等著皇帝陛下發話,昭武帝卻幽幽地望向眾大臣,沉聲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很僥倖啊?」
眾大臣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來了!』一個個趕緊把頭低下,裝作乖巧可憐的樣子。
便聽昭武帝冷笑一聲道:「你們誰都不乾淨!誰能拍著胸脯說,你們與文彥博沒有一絲瓜葛呢?」官員們趕緊一股腦跪下,齊聲道:「臣等有罪,請陛下責罰……」
昭武帝細長的手指,撫摸著龍椅的扶手,哂笑一聲道:「你們真想讓朕嚴辦嗎?」
官員們使勁搖頭,紛紛磕頭求饒、痛哭流涕道:「求陛下開恩,我等再也不敢了……」
昭武帝淡淡道:「若是真想要你們狗命,朕還在這廢話做甚?」
官員們心道:『我們也這樣想……可不把樣子做足了,您老也不樂意啊!』趕緊磕頭如搗蒜,有表現力強地,還一把鼻涕一把淚,把金殿裡鋪著的大紅鑲金地毯抹得一片晶晶亮。
「行了。別哭了!」昭武帝一拍扶手,瞪眼道:「你看看你們,還有點大秦男兒地樣子嗎?」
官員們趕緊嗚嗚咽咽的止住哭泣,把大長鼻涕抽回鼻子裡,哽咽道:『我們……我們,太羞愧、太感激了……』
昭武帝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趕緊板起臉來道:「一個個都給朕支起耳朵來聽好了。朕之所以不追究你們,並不是因為你們哭聲夠大、模樣夠悽慘!」
官員們撅著屁股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望向昭武帝,只見他起身在御階上踱了幾步,這才指著頭頂的『建極綏猷』匾,朗聲道:「是因為這後面地鐵盒子!是因為朕地誓言。」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拉風極了。
百官果然紛紛表現出『恍然』、『感激』、『敬仰』等表情,聽昭武帝沉聲教訓道:「上月朕曾對天起誓,給你們三年時間改過自新。若是現在就大開殺戒。雖然合情合理,卻有些違背誓言,所以朕忍了!」
「陛下仁慈,我等必……」官員們叩首高聲道,一臉地銘感五內。
昭武帝霍得一揮手「不要唱高調,朕就想問問你們,朕金口玉言、恪守諾言,但你們有幾個把當日地誓言當真了呢?」
官員們趕緊表白道:「我等皆謹記當日誓言。早晚背誦、每日三省,絲毫不敢有所懈怠。」
昭武帝輕蔑地笑道:「說地好聽,先將當日的十六字誓言背來聽聽。」
一眾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個記性好的知道,這是求援呢,趕緊起個頭道:「洗心革面。改過自新、奉公守法、恪盡職守。」眾大人恍然大悟,磕磕巴巴地好歹跟著背了出來。
昭武帝冷笑道:「你們做到了嗎?」
「做到了……」這次的聲音倒比較齊整。
「放屁!」昭武帝突然歇斯底里的嘶吼道:「你們做到了,朕的考題怎會提前泄露?差點就讓文彥博那死鬼看了笑話!」
官員們這下是真委屈著了,他們基本上只是聽說過此事,卻壓根沒有資格參與進去,可面對突然發飆地皇帝,他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承受。
昭武帝也知道,此事與官員們無關,他就是想找個由頭髮泄一下,也好讓官員們無法捉摸自己的喜怒。
太子和秦雷趕緊將發瘋的老頭子勸住。好半天昭武帝才坐回龍椅上。疲憊的倚在椅背上,沙啞道:「都起來吧!若是再犯,定斬不饒。」
經過他這一番蹂躪,官員們算是徹底服帖了,老老實實的起身道:「謝陛下。」便眼觀鼻、鼻觀腳尖地站好,從來沒有過地聽話。
老太監卓言給昭武帝端來銀耳湯,昭武帝接過茶盞,清啜一口,淡淡道:「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誰也不許再提。」
官員們心中好大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都有些虛脫地感覺。
「議事吧!」昭武帝將杯盞遞給老太監,輕聲吩咐道。
官員們互相看看,頗有些乾瞪眼地味道,原來這些天一直人心惶惶的,竟是誰也沒有準備奏章,等了一會兒,昭武帝似笑非笑道:「看來都沒有本,那朕來說。」
官員們趕緊洗耳恭聽。
「此次文彥博案教訓慘重,朕痛定思痛,深以為不能將政權託付於一人之身,所以……」他的視線緩緩掃過眾人,一字一句道:「從今往後直至千秋萬代,大秦將不再有丞相一職。」
雖然官員們今日已經被他搞得神經麻木,卻仍跟遭了個霹靂一般,齊齊大張著嘴巴道:「廢宰相?」
昭武帝點頭堅定道:「對,取消宰相職位,中書省改為內閣,設立五名內閣大學士,共同輔佐朝政!」
眾人這才知道,陛下是要分權啊……
第七卷 紅色浪漫 第四零五章 大學士
昭武皇帝陛借千載難逢的良機,以史無前例的強勢,將廢相一事敲定,就連五位內閣大學士也一鼓作氣選出,顯然是要將此事辦成鐵一樣的事實。
他朝堂上便現場擬旨,將第一屆內閣昭告天下,五位大學士分別是三皇子哲郡王秦霖為宣政殿大學士、原禮部尚書麴延武為太和殿大學士、原戶部尚書田憫農為文華殿大學士、原左都御史王安亭為賢政殿大學士、原隴東總督周廉犇為武英殿大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