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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霑,哦不,應該是趙秦霑先生,一臉感激道:「爺爺能給孫兒說清楚點嗎?」
趙無咎拍拍他的肩膀,淡淡笑道:「時機未到,你且放心住著,既然叫我一聲爺爺,老夫就把你當成孫子,」說著對身邊兩人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外傳,僅限於我們四人知道。」兩人恭聲領命。
趙無咎又對那那巨靈大漢道:「趙虎,吩咐下去,秦霑是一國郡王,一應起居禮儀都按照郡王級別,誰要是敢輕慢於它,」老元帥一字一句道:「嚴懲不貸!」
「是!」趙虎點頭應下。
秦霑這才放了心,擦擦額頭的白毛汗,長吁一口氣道:「孫兒謝謝爺爺厚愛。」
「無妨,你下去休息吧!」趙無咎微笑道:「爺爺還有事情要做,把這裡當成家就行。」
「孫兒告退……」秦霑躬身施禮,徐徐退了出去。
……
待兩人退出去,大帳里只剩下趙無咎和那斯文將軍。
「大帥,您與這種人囉唣做甚?」那斯文將軍正是兵法大家武之隆,只見他滿臉鄙夷道:「一看就是餵不熟的狼,還指望他能感恩?」
趙無咎哈哈笑道:「之隆啊!你是我齊國的兵法大家,自然知道孫子兵法的最後一篇是什麼。」
武之隆頷首道:「學生明白了。」
「這小子厚顏無恥,六親不認,是個極度自私、且有貪生怕死之人,原本不是個間諜地好材料。」趙無咎輕聲指點著自己地得意門生:「但他偏偏又有秦國郡王的身份,這裡面便大有文章可做了。」
「學生愚魯,請恩師講解精要。」武之隆恭聲道。
「唔,這還要見機行事,」趙無咎不負責任地笑道:「計劃沒有變化快,現在計劃了,還不知到時會怎樣呢,先把他養著吧!」說著不屑地笑道:「就當養頭豬了,早晚宰了過年。」
「是……」武之隆只好悶聲應道:「那學生去吩咐一下緝拿昭武帝的事情,總要給恩師個交代。」
「好,去吧!」趙無咎點點頭道:「哦!對了。先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劉……守備,告訴他,只要能找到人,就讓他夢想成真。再給他指個方向,讓他自己去尋找武兆和尚。派人盯緊了,說不定會有收穫的。」
「遵命……」武之隆弓身退下,離開了大帳。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七七章 坑和坑
為秦霑安排下住處,趙虎便離開了。
坐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秦霑輕輕撫摸著緞面的被褥,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腰部一松,身子便軟軟躺了下去,一陣陣睏倦與疲憊也潮水般的襲來、他真想在這大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覺,忘記那些煩惱事。
但就在沉入美夢的那一霎,他狠狠地一咬嘴唇,鮮血便無聲流了出來,眼神重新恢復了清明。
忽得從床上坐起來,緊緊攥著雙拳,秦霑無聲嘶吼道:「昔日韓信受胯下之辱,只為留此有用之身以報國,卻不是要當這籠中的金絲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即使最壞的人,也往往認為自己是對的。
起身向帳門大步走去,他的腳步卻越來越慢,腰杆也漸漸佝僂起來,到了門口時,已經恢復成起先那種卑微模樣,對兩邊的門衛道:「二位大哥,小王想出去走走、透透氣,可以嗎?」
兩邊衛士看他一眼沒說話,卻讓開了去路。
「謝謝啊!」秦霑客氣的道謝,便踱步出了帳篷,在營地中閒逛起來……他告訴自己:『我是在向敵人學習,等著將來雪恥用!』便心安理得的散起步來。
……
四十萬齊軍的營寨,規模可想而知。置身於一座座蘑菇似地營帳之間,秦霑很快迷了路,但又不想多看齊人的冷臉,索性漫無目的地閒逛起來,心道:『總能找到地方的。』
結果轉了兩個多時辰,愣是沒找到自己住的那旮旯,倒累得他雙腳灌鉛、口乾舌燥。正要忍不住找人問問,卻發現眼前霍然開朗。原來已經走到了營地邊上……他看到了一個大坑和那些被他拋棄的秦國俘虜。
確實是拋棄,當時地情況下,如果他選擇與他們同生共死,八成會被叛徒出賣。且因為做賊心虛的緣故,叛徒很有可能會先殺了他再說……
……
眼下這些人正面朝中軍帳方向跪著,聽一個小校宣讀百勝公地上諭:「爾等既為戰俘,本應速死。然我百勝公慈悲為懷,僅以勞役處之,實乃千古未有之大寬宥,為何爾等竟恩將仇報,燒我農場、殺我守軍、劫我城池、掠我州府,似爾等這般暴虐匪類,合該千刀萬剮!」
視線從詔書上抬起,冷冷看著跪在坑裡坑外的數萬俘虜。那小校沉聲道:「元帥有令,命爾等解下腰帶,兩兩一對互相綁了。」
挖了三個時辰的大坑,俘虜們早就體力透支了,只想著趕緊吃點東西、休息休息,雖然有人問:「這是要做甚?」但小校早有說辭。翻翻白眼道:「帶你們去戰俘營吃飯,又不是第一次當俘虜了,還這麼不懂規矩!」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秦軍俘虜們只好照做……
見俘虜已經互相捆好,小校嘴角抹過一絲殘忍的笑意,目光轉向上諭,接著念道:「一欸我天兵神降,爾等便魂飛魄散、背主投降,簡直是無恥之尤!是可忍。孰不可忍!吾不滅之。天厭之!!」說著把那大紅色的上諭往人群里一扔,沉聲道:「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