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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點點頭,呲牙道:「放心,沒扎進去。」
沈冰這才一使勁把箭拔了出來。聽到金屬掛擦聲,他才明白,殿下的盔甲一定經過特殊處理。
幾個護衛扶起秦雷,有人從背囊中取下一個竹筒,用火摺子點燃引信,眨眼間那竹筒就飛到天上,爆開了。
秦雷喘口氣,問沈冰道:「情況怎麼樣?」
沈冰稍微探出頭,掃一眼,發現雪地上的衛士們把身子蜷在被射成蜂窩的戰馬屍體後,被密集的箭雨壓得抬不起頭。他縮回頭對秦雷道:「基本上沒事。」
秦雷展顏笑道:「看來平時訓練都沒有偷懶。」方才秦雷聽到弓弦聲下馬的動作,便是平日的一個訓練科目。此時被衛士們用出,躲過了猝然的襲擊。
箭雨又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突然間沒了聲息。伏在地上的衛士們小心的抬頭張望,發現原本林中若隱若現的箭手已經消失不見。
過了好一會,衛士們護著秦雷起來。秦雷面色很不好看,對頭就是為了遲滯自己的行進速度。但是那陣鋪天蓋地的箭雨卻再明白不過的告訴秦雷:人家不在乎他的死活。
活著也罷,死了也罷,都無所謂。
秦雷被激怒了,他不能容忍再被人如此輕視下去了。
隱忍,這是館陶對他的教誨。可是自來到這個世界起便一直被輕視的秦雷不打算再忍了。
他要用一場痛快淋漓的發泄,向皇帝、向中都的大人們宣告自己的存在。
他就這樣沉默的站著,表情前所未有的冷峻。沈冰他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秦雷心中的殺意。
北方地面微微震動,漸漸得越來越響。沈冰可以分辨這是三百鐵騎踏雪突擊的聲音。他欣喜的對秦雷道:「殿下,來了。」
秦雷點點頭,眼睛望向北方的官道。那裡已經被秦雷他們踩出了一條黑色的痕跡。
一匹身披白色罩衣的戰馬飛奔著出現在秦雷視線中,馬上的騎士也是白色的罩衣,風帽盪在腦後,黑鐵頭盔下的面容竟然被同樣黑色的面具擋著,僅露出一雙狼一樣的眼睛。
眨眼間,這個騎士的背後出現無數與他同樣裝束的騎士,都帶著一模一樣的面具。僅僅三百騎,竟然有驚天動地的氣勢。
秦雷對沈冰輕聲道:「發飆進令。」沈冰掏出一面火紅的令旗,朝南面猛地一揮。
三百餘騎毫不停留地從秦雷面前通過,暴烈地向南奔去。
這時候,衛士們把沒有被射到的軍馬歸攏起來,統共不到二十匹。秦雷帶著近衛翻身上馬,緊緊追隨剛駛過的鐵騎而去。
秦雷他們是輕騎,漸漸的追上了隊伍,匯聚在一起。
……
那支襲擊秦雷的隊伍本來就是臨時被抽調來的,根本想不到目標身後會綴著一支騎兵。他們從容的撤出戰場,登上等候在路旁的十幾輛大車,然後嘻嘻哈哈地向西駛去。
當還沒有走出二十里,便被瘋狂的白衣騎兵追上時。他們錯愕了。然而他們的素質無疑是頂尖的。僅僅十幾息時間,便完成了將馬車聚在一起作為屏障。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自傲的了。
但是當他們在馬車後站好,還沒來得及彎弓搭箭。一陣箭雨從對面筆直的射過來,帶走十幾條人命。
竟然是弓騎,更準確說是弩騎。
……
秦雷的騎兵們雙手托著弩弓,在離車陣一百步時便射擊。一波箭雨打得車陣中的敵人抬不起頭。借著這個間隙,騎兵們又衝出三十步。然後把弩弓在馬鞍上一掛,同時取下盾牌擋在胸前。
隨著對面一聲大喊:「放!」上百支狼牙箭呼嘯著射了過來。目標卻不是馬上的騎士。
射人先射馬!
這些弓手的實力確實駭人,幾乎全部命中巨大的馬身。然而,又一次出乎意料的是,箭矢射在馬的前身,竟然發出金鐵交加的聲音。大部分被彈開,小部分留在馬身上,卻只刺激著戰馬更瘋狂地向前奔跑。
只有七八支箭射中馬眼,戰馬吃痛而起,把背上的騎士掀翻在地。馬身上的罩衣掀開,赫然露出完整的魚鱗鐵甲。
弓手們的瞳孔赫然縮小,知道今日在劫難逃。但是沒有人退縮,他們只是更迅速的拉開長弓,更準確的射出第二箭。
還有四十步。
更近的距離,更準確的射擊,留下了三十匹戰馬。全部是眼部中箭。
白衣騎士沒有哪怕一絲停頓,他們紛紛策馬越過倒地的戰馬和同袍,動作靈活而整齊。
衝到三十步時,騎士們紛紛棄盾,從馬鞍另一側摘起長槍,平舉著伏在馬背上進行最後的衝刺。
第三波箭雨射到,呼嘯著刺入戰馬的身體,這次的距離太近了,再好的鎧甲也擋不住,五十餘騎被掀翻在地。然而,還有二百餘騎瘋狂地衝到了弓手們面前。
往日裡,射完這一箭後,長槍手會上前替下這些寶貴的弓手,但是此時,他們因為某些人的陰謀,孤零零的暴露在騎兵的長槍下。
弓手們紛紛棄弓,抽出腰間朴刀,準備做最後一搏。
隊伍後面的秦雷已經清楚對方的身份。但是他仍仰天長嘯道:「殺!!!!!」
這一聲嘶吼,抹去了騎兵們大腦中最後一絲理性。他們毫不遲疑的撞上攔路的車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後,車陣被撞成幾段。發起衝擊的戰馬衝出車陣後,沒跑幾步就轟然倒下,把身上的騎士甩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