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秦雷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兄弟上朝前幾個月都會得到這樣的教誨,但他很珍惜這種機會。幾乎每次的朝會內容。他都會仔細與館陶討論,希望從中學到些東西、得到點信息。
今日乃是三月十一,那份紀要在朝會結束後一個時辰,便送到了書香閣中。秦雷的腦海中還在盤旋著上面不起眼地一句話。
「簡郡王霽請旨協理戶部,丞相贊之。上允。」
老四居然主動跳進了爛泥塘?秦雷不認為這位佛爺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愛好,也不認為他是想把戶部理出個頭緒,好在老頭子面前挽回些形象。這位四佛爺只愛干損人不利己的事。別的事情好想興趣缺缺。
再聯繫到上次朝會戶部右侍郎文明義與禮部右侍郎顧濬對調,戶部右尚書錢惟庸又病休在家。文彥博居然有把自己的錢糧重地拱手讓給老四地意思。
看來兩人短暫地不對眼後。又緊密地走到了一起。
老頭子為什麼要把老四逼到文彥博這一邊?看起來完全是一招閒棋嘛!想破頭都想不明白,秦雷只好感嘆一聲:「故作神秘。」便不去想它。
馬車到了青龍大街與小清河交界處,徑直拐到滿園春的後門進去。一身嶄新大紅袍的石猛早已恭候多時。
秦雷看到石猛那清潔溜溜的大臉,還有梳得整整齊齊,似乎還擦了油的頭髮,不禁莞爾。好在知道今天是石猛的大日子,調笑得話到嘴邊。又強咽了下去。
秦泗水卻不管這套,咋呼道:「哇呀呀!猛兄弟是要當新郎官了吧?整得跟個大紅燈籠似地。」
石猛滿臉騷的通紅,低聲道:「她們說青樓開業這天,老闆就得這麼打扮,生意才紅火。」
秦雷與秦泗水對視一眼,齊聲點頭道:「有理有理!」
雖然秦國風氣開放,但還沒豪放到窯子開張、四方來賀地地步。是以到晚上放些爆竹。撒點花,就算開業了。要吸引客人,還是看姑娘地質量,還有內里的心思。
秦雷倒是出主意讓他們發些類似優惠券地東西招徠客人,可看到石猛他們大張的嘴巴,知道自己的法子有些不著調。只好做罷。
所以雖然晚上開業,石猛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陪著秦雷到一個小院中歇息,秦雷看著周圍地花花草草、假山樹木布置地想當得宜,頗有幾分溝壑。秦雷隨意問道:「這是誰的院子?」
石猛小聲答道:「這是俺的院子,沒超標準,八百兩布置的。」
秦雷知道上次鍾家村的事,對他刺激很大,現在事事請示匯報,卻沒了原來那股『程咬金』的風範。秦雷有意磨磨他地性子。也就先任他去了。
秦雷笑道:「孤是想知道誰打理的這個院子?很有點意思嘛!」
石猛鬆口氣。撓撓頭道:「說出來不怕王爺笑話,是這得一個姑娘。」
秦雷無所謂道:「那有什麼。紅拂女還千里夜奔,梁紅玉還上陣擊鼓呢?」他渾不知自己又犯了一次『林妹妹』的錯。
秦泗水剛要湊趣,卻有些躊躇,心道,前一位聽過,後一位是那個院子的姑娘,如此了得?
石猛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姑娘花名叫煙嵐,那日說我這院子太俗氣,就給我重新打理一下,看著果然舒心多了。」
秦雷恍然,這煙嵐多半是石猛那個肚兜的主人,不由心生好奇,笑道:「把她叫來給孤王見見。」
石猛趕緊屁顛屁顛出去,一會卻領進個還不到他肩膀的嬌小美人。
秦雷望著體型相差巨大的兩人,不由心生感慨,一直以為石猛會喜歡高大威猛型的,也不知道兩人和諧不。
女子並不清楚秦雷身份,只是見石猛跪下,知道是位貴人,便也跟著跪下磕頭。卻有些新人拜高堂的味道。
秦雷笑吟吟的讓兩人起身,望著眉清目秀地女子,溫聲問道:「你就是煙嵐姑娘?」
煙嵐恭敬道:「正是賤妾。」
第四卷 火中蓮 第一三七章 喜變囍
秦雷見她舉止有度,語調端莊,沒有粉頭慣有的輕佻妖媚。不由心生好奇道:「我觀你好似大戶人家出身?因何流落風塵呀?」
煙嵐輕聲回道:「往事已成雲煙,大官人定要知道嗎?」
秦雷這下更有興趣了,對石猛笑道:「眼光不錯啊!」石猛一陣傻笑。倒把那煙嵐姑娘羞得夠嗆。
秦雷賜座,讓兩人坐下說話。煙嵐便把身世娓娓道來。
她本姓莊、閨名蝶兒,乃是江北省襄陽府原通判莊之毋的女兒。莊之毋去歲因為彈劾知府周秉春私自挪用庫銀,而被周秉春反劾貪贓枉法。事情鬧到京里,昭武帝派大理寺那位左少卿周維公會同都察院江北御史車璧,欽差審理此案。
周維公和車璧到了襄陽府,打開州庫一查,一兩銀子不少。哪有什麼挪用?等到去查莊之毋時,竟有十幾個百姓攔駕喊冤。兩人把狀紙收上來一看,皆是狀告莊之毋強搶民女、霸人田產、殺人越貨之類,一樁樁滿含血淚、令人髮指。兩人一看,這還了得?擺出欽差儀仗,氣勢洶洶地殺到莊之毋家中,準備興師問罪。
誰知到了地頭,卻發現那位莊大人已經自縊身亡了。這不是『畏罪自殺』嗎?兩位鐵面無私的大人也不管什麼剛出了人命,徑直命人搜查了莊家。結果找出金銀珠寶、各色田契地契無數。正好與狀紙上的控訴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