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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堅定的點頭道:「卑職明白了,就像您說得,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
大智若愚,錦繡於胸——秦雷很欣賞這個當初斥候選拔第一名的年輕人的原因就在於此。他很高興沈青明白自己要說的話。把雙腿搭在對面的座椅上,頭靠上車廂。燦爛地笑道:「對,我們就是要做好準備,把身邊的不和諧因素都去掉。等到父皇想起我們的時候——一飛沖天。」
沈青也被秦雷三月陽光般和煦的笑容感染,咧嘴笑道:「就像您說的,視我為友者待之若手足,視我為敵者不如極早剷除。」
秦雷剛要答話,外面傳來幾聲驚呼,幾乎同時馬車劇烈的一震,把他從座位上拋起來,然後天旋地轉,狠狠撞向車頂。
一段時間的刻苦訓練在這個時候起了作用,失重狀態下秦雷全力一腳踢到車廂壁上,堅硬的鐵木完全承受了他這一腳,又原原本本的還給他,化作向上的衝力,抵消了大部分向下的力量。
這樣的結果是他仍然狼狽地摔在馬車頂上,但沒有受傷。沈青因為正靠車窗坐著,在翻車的一瞬間就被甩出了車窗。
外面的衛士在最快的時間鑽進側翻的馬車,把秦雷拖了出來。直到雙腳落在地上,秦雷仍有些感覺天旋地轉。
等他回過神,四周已經被一群氣勢洶洶的家僕打扮的人圍住。再看遠處一輛華麗的四輪雙桅馬車也翻倒在地,拉車的馬躺倒在地上哀鳴。
秦雷看了看捂著肩膀的沈青,笑道:「看吧!沒有準備就會這麼狼狽。沒事吧?」
沈青苦笑道:「脫臼了,剛上上,沒大事。」
此時十幾個衛士在石猛的帶領下和人數占優的對方展開激烈的對峙,但都沒有動手。只是在互相謾罵推搡。
秦雷數了數人,看到所有隊友都活蹦亂跳。高興道:「我愛死這個年代了,出個車禍都沒人受傷。」
被刻意忽略的沈青只能無奈笑笑。經歷過千里大逃亡,遭受過逐鹿河邊的圍剿,這點小場面已經不能讓他們心情有哪怕一絲的波動了。但沈青還是要問下:「殿下,怎麼辦?」
秦雷拍拍沈青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就像小爺日常教導你們的,先打完了再說。」
沈青聞言笑道:「殿下,這下不怕影響到在京城的關係了?」
秦雷怒道:「本殿下生來就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打。」
沈青剛要吹唿哨,秦雷滿面慈悲的補充道:「打狗就行了,別傷著人。」
沈青差點把指頭咬下來,心中狂烈鄙視這位不要臉的殿下。把一聲唿哨改成了兩長一短。
第三卷 中都雨 第四九章 長雀斑的小胖子
聽到兩長一短的唿哨,本來還嬉皮笑臉的黑衣衛士們猝然出手。這些衛士都是從齊國就一直跟在秦雷身邊,秦雷知道自己的功夫在這個年代並不突出,所以也沒有讓衛士們放棄原來的武功。只是結合他們本身的武藝,傳授了許多一招制敵的訣竅。
漸漸的衛士們都喜歡上了這種乾脆省心的打架方式。於是,甫一出手,對方便有十幾個家僕倒在地上。
對方還有幾十人,一見石猛這邊下黑手,頓時火冒三丈。他們何曾受過這種待遇?往常只要見到他們馬車上的徽章,整個京城誰還不乖乖的俯首帖耳?大氣不敢喘一聲?
但是眼前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帳敢。感到尊嚴被挑逗的家僕們再也不顧對方來歷神秘,叫囂沖了上來。
雙方扭打在一起。說是扭打,可你要仔細看,定會發現黑衣衛士們很明顯的三人一組,組與組之間又互相支援。
事實很快證明,有組織打架就比無組織的強很多。只見那些家僕仗著人多猛衝過來,卻大部分被擋在前面的幾組黑衣衛士擋下。黑衣衛士們乃是秦雷自當時三百隊員中精選而出,個個牛高馬大,心狠手黑。對方但凡被衛士們拳腳招呼到,即使沒有命中要害,也會像被蠻牛撞過一樣,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三組黑衣衛竟然堪堪抵住幾十人的衝擊。
還有七八個僕役被前面的黑衣衛有意識的漏過,後面等待多時的八個衛士便會惡狼撲食般把這些小羊羔輕鬆打倒在的。一聲唿哨,前面的衛士又會漏幾個過來再打倒。如是幾次,地上便躺滿了或慘嚎或呻吟或乾脆昏迷的僕役。還站著的不足七八個。
而黑衣衛們除了大多鼻青臉腫之外,只有石猛因為過於猛烈的揮拳,拉傷了手臂,退了下來。
此時,車禍鬥毆現場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甚至還有京都府的捕快混在人群中看熱鬧。人群中有背著撘褂走街的貨郎好奇地問身邊的閒漢:「都打成這樣了,怎麼這些官爺也不管管?還有沒有王法?」說著竟然憤慨起來,估計想起自己平日裡被城官攆的四處流竄,心中不平起來。
邊上的閒漢瞄了貨郎一眼,嘲笑道:「外來的吧?」
貨郎驚奇道:「俺這官話學了這麼久,你都能看出來?」
閒漢嗤笑道:「廢話,京都人誰不知道四害……哦!不,是四公子的。」他看到邊上人訝異的目光,連忙改口。又接著咂嘴道:「能跟四公子對著幹的,定然也不是凡人。官爺們敢管嗎?」
貨郎不知其中兇險,好奇道:「不知是哪四害公子呢?」
閒漢瞥見有官差往這邊看,破口罵道:「真是晦氣,回家回家。」也不回答貨郎的問話,掉頭鑽出人群急匆匆的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