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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柴世芳一咬牙道:「王爺,下面人都有些擔心,收拾完北方地士紳,會不會輪到我們南邊啊?」說著偷瞧秦雷一眼,硬著頭皮小聲道:「不怕您不高興。這次債券之所以購買的如此踴躍,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大家唯恐惹得您不快。」說完便使勁低下頭,等待著王爺的暴風驟雨。
誰知等了半天也不見王爺發作,倒是額前一陣涼颼颼的,柴世芳抬頭一看。卻是王爺的侍衛長給端了冰鎮酸梅湯來了。
畏懼的看王爺一眼,只見秦雷臉上古井不波,瞧不出一點端倪來。
「喝。」秦雷淡淡道:「喝完了回去告訴他們,我秦雨田說誰要完蛋,誰就一定要完蛋,反之我說誰平安無事,誰就會永遠無事。」
接過冰涼沁心的酸梅湯,柴世芳咕嘟咕嘟喝下去,涼得他牙齒打顫,含糊不清地問道:「那我們是那一種?」
「這要看你們的表現了。」秦雷耷拉下眼皮道:「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永不超生。」
柴世芳是個聰明人。所謂響鼓不用重錘,自然一點就透。忙點頭不迭道:「我們南方人早就把王爺當成了再生父母,當然全心全意的遵照王爺的指示,絕不會在關鍵時刻扯您的後腿。」
「好。」秦雷拊掌笑道:「你不妨將今日我們的對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南方的士紳官員,然後再把一件差事交代下去。」
「王爺放心,能辦不能辦,我們都盡力去辦,一定讓您看到我們地忠心。」柴世芳拍著胸脯表決心道。
「不要害怕,不是什麼大事件。」秦雷搖頭笑道:「孤王只是借用一下你們南方的夏稅,但絕不會讓你們吃虧的。」說著伸出三個指頭道:「為期三個月,我連本帶利還給你們。」
「什麼利不利的?」柴世芳搖頭大度道:「若是屬下的,就是全送給王爺又何妨?就算是公家的,我也可以說了算……時間多長都無所謂,利息也免了吧!」他之所以有這份豪氣,都是仗著這些年南方地高速發展,尤其是以襄樊為中心的商業地帶成型後,每年給兩省官府和清河衙門帶來的利稅何止千萬。據公孫商書預測,今年甚至會破千萬!
財大才能氣粗,這是千古真理。
「這不行。」秦雷搖頭笑道:「越是跟著我混的,孤王就越不能讓他吃虧。」說著一揮手道:「三個月一準償還,按照你們放貸的利息支付,就這樣吧!」
「那就些王爺賞了。」柴世芳呵呵笑道。
……
隨後的炎炎盛夏,流金似火,但整個大秦朝的官場。卻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一片蕭索悽惶。
文官集團製造事端地最直接後果,就是讓天佑帝又一次增加了偵辦案件的人手。
兩個部門加入到奉旨辦案的行列中,其中一個叫五城兵馬寺,是由京都兵馬寺變遷而來。話說因為勤王有功,原先地趙統領得以升遷,衙門本身也升格為皇帝親軍。職權亦有所改變。
至於有什麼改變?看看新任地兵馬寺都督是誰就知道——侯辛,原京山城政務寺諜報司都司。特務頭子。他手下的一干蝦兵蟹將也悉數從地方轉到中央,在兵馬寺里安營紮寨。
這是秦雷將私人勢力國家化地第一步,若沒有皇帝地默許,是萬萬不可能實現的。
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陛下和王爺,早就穿一條褲子了。
至於另一個部門,並沒有對外公開。但消息靈通之輩都知道,他們其實是皇家密諜。他們沒有固定地編制,沒有固定的辦公場所,甚至連人員構成也五花八門——主要都是些潑皮無賴破落戶,有可能是你家的廚子,也可能是街上炸油條的老周。甚至還有文武官員,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這些人互相不認識,只受一個女人的調遣。他們無孔不入。捕風捉影,製造了許多冤案,正是有了這些人的幫助,天佑帝在大清洗的路上越走越遠,殺得人也越來越多。
隨著涉案人員越來越多,事情也越來越荒誕不經。五城兵馬寺地官差們手持著皇家密諜提供的名單。到各個衙門去找人,找到就抓,抓回來都察院就打,然後逼供,再根據逼供得到的名單去抓人。
經過這一連串大案,朝中官員如驚弓之鳥,每天都擔心自己腦袋不保,不少人開始告饒求退,心道:『俺惹不起,躲得起總行了吧?』但沒有制約的權利很容易被濫用。辦案的官差已經發展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即便官員求饒告退,他們一樣破門而入。將準備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所謂『罪犯』抓走。
好在這時,秦雷感覺出事情失控了,緊急進京與天佑帝秘密會晤之後,第二天皇帝便下發聖旨,命令辭官者免責,辦案官差不得再行騷擾。
此令一下,京中官員幾乎人人遞交辭呈,天佑帝照單全收,一個也不留,這才使持續數月的中都大清洗運動漸漸進入尾聲。
但此時,朝廷已經是滿目瘡痍,官員十停去了九停,不少部門甚至主要官員一個不剩,以至於秦國地朝政完全陷入了癱瘓。
當時有人去號稱朝廷第一大部的戶部辦事,卻發現除了看門的老頭之外,偌大的衙門居然沒有一個人辦公。那人不由吃驚問道:「難道所有的大人都被抓了?」
「當然沒有。」看門老頭很乾脆的否認道。
「那就是他們都辭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