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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雲裳,以秦雷貼身侍女身份隨軍的她,自然可以隨意出入秦雷的寢室。通報後,便婷婷裊裊地站在秦雷面前,福一福,柔聲問安道:「民女雲裳拜見王爺。」
秦雷聽出她的話外音,望著出水芙蓉般完美地女孩,不禁惋惜道:「王府一等侍女,月錢多,福利高、待遇好,難得的是差事還輕鬆,上哪找這麼好的差事啊!不干太可惜了。」
雲裳嫣然一笑道:「王爺所言甚是,但人各有志,雲裳享不了這份福,請王爺恕罪。」
秦雷沉吟半晌,突然道:「大不了以後不讓你倒夜壺就是。」
雲裳勉強保持住那份優雅,微微咬牙道:「當初便是打得短工,卻沒有欠賣身契,民女還是來去自由的吧!」
秦雷點點頭,鬱悶道:「難道孤王就沒有一點吸引力?」
此言一出,小小的帳篷內頓時多了幾分曖昧,雲裳面色也柔和了很多,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搖頭輕聲道:「其實雲裳很想一輩子都庇護在王爺地羽翼下,不用去想外面的風風雨雨。」
秦雷仰靠在椅背上,嘆息道:「雲裳,孤王雖然對你多有調侃,但還是從心底里希望你好。」說著睜開眼睛,坦誠地望著那傾國傾城的嬌顏,認真道:「不要選擇那條路,太苦太累也沒有未來。」
第一次聽秦雷正經與自己說話,雲裳的芳心竟然莫名顫抖起來,她見過憊懶的秦雷,那模樣浪蕩不羈,讓人恨的牙根痒痒,卻又忘也忘不掉;她也見過威嚴的秦雷,那種殺伐決斷的果敢霸氣,讓她既崇拜又陌生;她也見過沉默時的秦雷,那種萬年寒冰般地冷肅,讓她只敢不出聲音地遠觀,卻從心裡想要將那團冰溫暖融化。
但如此坦誠明淨的秦雷,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望著那湖水般清澈地眼神,喬雲裳便要不由自主的深陷進去,再也不想出來。
但她知道,秦雷心裡的那個人並不是她,而是遠在京城的一個女孩,所以她沒有理由說服自己留下。所以在沉默許久後,她艱難的開口,顫聲道:「王爺好意雲裳銘記在心,但民女去意已決,不會再改變了。」
秦雷搖頭嘆氣道:「何苦呢……」他確實不忍心讓這個鐘天地靈秀的女孩做那些精衛填海般的事情,空耗了韶華,白費了天地一番美意。但他早就知道,這個女孩主意正得很,除非自己把她綁住,否則是留不住的。
但自己為何要綁她呀?
雲裳見秦雷又陷入沉默,便柔聲告辭。
就在她要轉身離去的時候,秦雷悠悠道:「戰後孤王要巡視山南,希望你也一起去,幫著安撫那些信過彌勒教的民眾,可以嗎?」
雲裳聽了,嬌軀一顫,良久,才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第四卷 火中蓮 第一八四章 仙人脾氣很暴躁
今日天色陰沉沉的,比平時暗了很多。
襄陽城上人頭攢動,鎮南軍圍城幾十天來都沒這麼熱鬧過。
一夜之間,城外空地上出現了一座三丈三的高台,比襄陽城還高三尺呢。望著這座用布幔裹得嚴嚴實實,大煙囪似的高台,城上面黃肌瘦的教民們議論紛紛,有的說這是瞭望台,用來觀察城內情況;有的說這是箭跺,射箭用得;還有人說得更玄,說是法師用來作法的法台,隆魔王定然請了妖人前來作祟。
但所有人都有一個疑問,怎麼看不見樓梯啊?怎麼爬上去呀!
眾說紛紜間,就見對面鎮南軍營寨中有了動靜,一隊隊兵士從營中開出,前行數十丈,在高台兩側整齊列隊,形成拱衛之勢。一時間城下軍容整齊、刀槍林立,旌旗獵獵、鋪天蓋地。
城上的教徒們看著仍然轟隆隆地從營寨中往外出的鎮南軍,不由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這怕有十多萬兵士了吧?
聞訊趕來的胡丞相幾個,不由膽戰心驚起來,想那五萬鎮南軍就把整個山南風捲殘雲一般掃平,把他們攆得喪家之犬一樣逃到了這裡。鎮南軍那超卓的戰力、殘忍的作風,早就嚇破了他們的苦膽。眼見著多了一倍的鎮南軍,哪裡還能站得穩。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鎮南軍才列隊完畢,隨著一聲炮響,幾里長的隊伍齊齊爆發出一陣雷鳴般地喝聲:「哈!哈!哈!」把城頭上的彌勒教徒震得手腳發軟。
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敵陣。胡丞相扶著箭跺哀聲道:「兄弟們,看來咱們是躲不過這一場了。」幾個人互相望望,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絕望、甚至是解脫。這些人被鎮南軍殺的屁滾尿流,又攆了統共上千里,起事時的豪氣早就煙消雲散,甚至連逃跑的決心都消耗殆盡了。要不他們也不會明知襄陽早晚要被包圍,還一頭扎進來。再也不想動彈了。與其說他們準備憑高城堅守,還不如說他們是在等待滅亡的到來。
他們是一群絕望地人。他們是一群瘋狂地人,他們不考慮明天,他們只想活的夠本,所以他們肆無忌憚地凌虐著城裡的教民,根本不顧忌對方的人數是自己的數十倍。
……
這時候,一彪黑馬黑甲的騎兵駛出,護著一個金甲將軍來到城下護城河邊。
那個將軍身材魁偉。再配上那威風凜凜的金甲,確實如天兵下凡一般,但更讓人震撼的是他地聲音,一開口便是舌綻春雷,把城上眾人嚇了個激靈。
「呔!城上眾賊寇聽得分明!」這聲音如此洪亮,把一邊護持的許田幾個差點鎮下馬來出了丑。好在所有人注意力全被金甲將的暴喝吸引過去,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許田幾個不由感嘆,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全軍第一大嗓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