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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宮左近一座恢弘的府邸中,居住景泰帝的皇三子、齊王楚媯邑,這傢伙已經三十多歲,原先生得面大魁偉、相貌堂堂,渾不似他其他的兄弟那般文弱,他的外公是楚國的前任上柱國大將軍,在軍界德高望重、人脈廣闊,母親也因此被封為皇貴妃,在皇后薨逝之後,便是事實上的後宮之主了。
這位出身高貴的皇子自幼跟隨舅舅在軍中磨練,諳熟兵法、武藝高強,練就了與其他兄弟迥異的體魄。且性格豪爽、志向遠大,在武將中深孚眾望。也正是有了這些人旗幟鮮明地支持。他才在幾個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將儲位地懸念保持到了現在。
但他卻一向是景泰帝心中的第二選擇,因為他不是嫡皇子,而他地五弟、周王楚媯娚是。
這讓自負有雄主之姿的楚媯邑十分不爽,他本以為把太子熬死了、二哥鬥倒了,那儲位輪也該輪到他了,卻不想父皇竟然屬意於病歪歪的老五……不就是出身好一點嗎。皇后的兒子就了不起了?再說那老娘們都死了好幾年了,憑什麼還要看她地面子?
不滿多了牢騷也就多。而他身邊的小人又多了點,這些人最愛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不知說了多少景泰帝地壞話,日子久了,他便真覺著自己老爺子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心中再沒有一點父子情分。
正如秦雷所料,這位孔武有力的齊王殿下。果然睡了他老子的妃子,也果真怕事情敗露,想一不做二不休,將老頭子弄崩了之後,憑著羽林軍的擁戴,直接登基得了。
但『做賊心虛』這句古話顯然很有道理,自從做了壞事之後,齊王殿下便每天心神不寧、飲食不周。覺都睡不踏實,老是擔心事情敗露,被老爹抓去蹂躪。短短兩個月不到,居然瘦了二十多斤,整個人都脫了形,雖然外人以為這是齊王殿下衣不解帶地伺候老爺子所致。對其大為讚賞,但長期寢食不安帶來的苦楚,卻無時無刻不在啃噬著他並不算堅強地內心。
所以他時常以砸東西發泄,每天都要把屋裡的擺設乒桌球乓砸個遍,心裡才能稍微舒坦一些。
今日也不例外,只見齊王殿下將一個大瓷瓶高高舉起,又猛地摔倒地上,啪啦一聲,那樣式普通、價格低廉的大瓶子便被砸了個粉碎……這也是沒辦法的,話說王府就是再有錢。也禁不住他每天砸一遍啊!管家只好從集市上大量批發一些平民用的瓷器,專供王爺解悶……好在齊王不挑。
屋裡還有一人。看著齊王殿下滿面抽筋的搞破壞,那人不由微頭微蹙,卻說這人長的……真好啊!但見他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秦雷若是見了這人,定然驚得眼珠子都掉到地上,這人竟然與他的老相識、太子地老相好,攪得南方一片糨糊的花美男公良羽長的一模一樣。
只是那公良羽雖然長得俊俏,但好歹還能分出性別,而眼前這位穿紅戴綠的仁兄或者仁姐,卻生的撲朔迷離,難辨雌雄,讓人好生費解。
我們姑且稱其為『仁兄』吧……
只見這位仁兄伸出大手一撩額前的長髮,微微翹起蘭花指道:「三哥,今天砸得夠數了吧!您還是歇歇吧!」說著掩嘴輕笑道:「要不您地管家會心疼的。」
楚媯邑顯然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做派,丟出手中最後一個筆筒,面目猙獰道:「老七,你說老爺子什麼時候歸西?這都一個多月了,怎麼還不見動靜呢?」
原來這位就是楚國的七皇子,龍陽王楚媯媄,雖然名字女氣了點,但確實貨真價實的皇子,只是不知怎麼搞成這幅鬼樣子?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繡著並蒂蓮花的粉帕,上前輕輕擦拭齊王額頭的汗水,細聲笑道:「三哥別急嘛!好飯不怕晚嘛!畢竟老爺子這病拖得越久,咱們的嫌疑就越小呀!」
齊王伸手輕輕划過他粉嫩的面龐,嘆口氣道:「小羽說的是,但孤就怕老爺子突然醒過來怎麼辦?」
楚媯媄搖頭自信道:「三哥放心好啦,這方子是我從家師那裡偷來的,就算信不過我,你還信不過我師父嗎?」
楚媯邑這才神色緩和道:「鬼谷仙師地本事,孤王還是信得過地,那就等著吧!」說著使勁一緊那楚媯媄的腰,咬牙切齒道:「這段時間不準出任何紕漏!」
楚媯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輕聲細語道:「但現在就有一個不安定因素,三哥應該重視一下……」
第七卷 紅色浪漫 第四三四章 菜販子
「什麼不安定因素?」楚媯邑沉聲問道。
「秦雷……」楚媯媄的雙眼中放射著毒蛇般的光芒,咬牙道:「三哥有所不知,此人乃是秦帝的五子,雖然才幹平平、性情粗魯、貪婪狡詐、卑鄙無恥、下流齷齪……但有一樣專長,他就是一根攪屎棍,攪和的本事天下一流!」
楚媯邑眯眼笑道:「你對他成見很深嘛!」說著拍拍他的肩膀道:「說說吧!他是怎麼得罪你的?」雖然被虧心事折磨的神經衰弱,但他仍然是楚國皇室中的佼佼者,精明的齊王殿下,不會被他的三言兩語所打動。
楚媯媄面色一滯道:「就是這人,將我在秦國的計劃攪成了一鍋粥,把我」一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俊俏的面龐便扭曲的可怕:「不將其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